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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她得把衣裙洗了,要不然再沾上了血,她就沒得穿了。

等明日再說吧。

她犯了困,略略一洗漱便入寢。阿狸躺在原來的小窩裡,小窩正對著她的床,這讓她總感覺阿狸時不時地在看她。她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戰慄感。

起先小窩是不在那兒的,是在離床很遠的小架處,但是阿狸非要與她一起睡,不睡小窩。她把它放進小窩後,它很鬧,一點都不安寧。

直到她把它的小窩轉移到她的床前,它才稍稍安生了那麼一些,可是它仍是想上她的床。她就把它的小窩移到她的床對面,僅僅一寸遠,它才算滿意,雖然還是想上床,但也不鬧了。

晚間睡得迷濛時,阿狸輕輕地呼了一聲。陰涼的寒氣不知道從哪裡浸入,她覺得很熟悉,彷彿在某個晚上感受過這種陰涼陰涼的寒氣。可能是忘了關窗,她欲要起來去關窗子,卻渾身沉重,無盡的睏倦包圍住了她。

第二日醒來,身上又是那種像是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沒動的硬硬的僵麻。

她伸展著肢體,讓那陣僵麻散去。阿狸不知道是何時從小窩裡鑽到她被窩裡來的。她整個人都被它毛茸茸的身體烘得暖乎乎的。她把它抱出來,放到小窩裡去。

她一動它,它就醒了。它一醒,就要撲過來。顏遲抵住它的額頭,不讓它靠近她。

“自己去洗乾淨自己。”她對它說。說完就下床。顏遲洗臉時,它蹲在臉盆旁邊的架子上,看見盆子裡的水,似乎後退了一些。她記起來,阿狸怕水。

她哼了一聲。

果然是隨它的主人麼,陸致也怕水。她那時把他推下湖時,他在湖裡撲騰的模樣與阿狸竟十分相似。

平日裡看起來那麼強的一個人,不僅怕打雷,還怕水。而阿狸呢?平日裡在別人面前張牙舞爪,囂張得不得了,也是個怕水的。

哦,她記得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物以類聚,阿狸與陸致還真是配。

她洗完臉,看看又離得遠了一些的阿狸,起了逗弄的心思。她故意把水盆往它那裡移,阿狸炸毛,退得比誰都快。

顏遲不再逗弄,晾好毛巾後,拿起阿狸的小刷子,給它清潔它的牙齒。阿狸的牙齒不露出來時,看不出個什麼,一露出來就覺得很尖利了。她給它洗刷完後,把自己的頭髮紮起來,又把拖長的男子長衫往腰帶上壓一截。

她要去弄些熱水來洗洗之前髒了的衣衫。

她要出去時,院門前的侍衛有點訝異地望了她一眼。她也沒在意,徑直出去。

居然沒攔住她。不過她想,攔她做什麼,反正現在她也逃不出去。

去取熱水的路上,她碰見了青染。青染道:“怎麼又穿這衣服?你不在屋子裡好好休息,出來作何?”

“我去取些熱水來。”

“你別去了,我幫你取些來。”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要多少?用來作什麼?”

“呃……我洗一洗衣服。”

“你現在這樣,怎麼洗,等好了再洗吧,不然我也可以幫你。”

顏遲趕緊拒絕,沾了血的衣服怎麼能讓別人來洗。她還要說話,讓青染去忙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一聲,“顏遲!”

她應聲回頭。

陸昀略略欣喜的神情映入眼簾。

“你……你還好吧?”陸昀問道,與此同時她上下左右地端看著顏遲,像是要在她身上找出些什麼來。

顏遲搖頭。

陸昀發覺到顏遲好像與之前有些不同,但具體是哪些不同她又說不上來。她看著顏遲些微虛弱的模樣,道:“你是哪裡受了傷?”

“沒有。”她說。她沒有受傷。

“那為何會流血?”陸昀問。

陸昀還不知道她是女子。顏遲默然。

“不方便說嗎?”是受傷的地方不大好說?她當時問御醫時,御醫也想難以說出口。

現在顏遲也是。大概真的是受傷的地方不太好說,也許是哪些隱秘的……咳咳咳,陸昀打住自己胡亂飄飛的思緒,接著道:“不想說就算了,本公主又不是一定要知道,本公主問你,你早膳可曾用了?”

“未曾。”

“那正好,我這兒有參湯,你拿去喝,昨日……昨日的參湯也不是特地給你送去的,只是本公主怕浪費了,所以才賞賜於你的,明白了嗎?”

見了顏遲後,陸昀表面上又不自覺地作出了公主的姿態,完全不若昨日的關切與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