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忌諱的雙手依舊在清洗著自己的脖頸,紅唇似笑非笑的輕吐道:“魔。”
男子有些尷尬的轉過了身去,然,呈現蕪邪面前的光潔背脊緊繃而僵硬。
而蕪邪的目光只停留在了他肩胛處的黑焰印記,好笑起來,“想不到魔界中還有你這麼害羞的魔界王子,真是有趣。”
男子驚疑了一聲,激動的轉過身看著她,卻見她臉上帶著戲謔成分,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故而又轉身背過了她,囁嚅出幾個字來,“我,我會對姑娘負責的。”
一聽到負責二字,蕪邪爽朗的大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世間極好笑的笑話一般,不過男子聽到她的笑聲倒是有些窘迫,卻礙於不能轉過身看她,只好浮在原地的水中不敢動彈。
不過,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湖水只是表面給融化了,那下邊實地裡還是結實的冰凍呢,不然他怎會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蕪邪收了笑,“你是犯了什麼錯被冰封在了此處?”
男子身子顫了顫,僵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既然我要娶姑娘,姑娘就喚我冥焰吧,我是因為不小心摔碎了王兄的寶貝玉簫,才會被趕到這裡修行的,哦,順便還帶看管那株櫻樹。”
蕪邪聽罷,瞥了一眼湖畔的櫻樹,調侃道:“我怎麼瞧著是那櫻樹在看管你呢?”
不然那櫻樹為何在她不小心解封時,會有那般動靜?
男子握拳在唇畔佯裝輕咳起來,“那櫻樹其實也是贈簫之人扔給王兄的,可能王兄每日瞧著他心裡不痛快,這才順便把這差事扔給了我罷。”
蕪邪聽著他單純的話,心裡暗自覺得他著實是個沒心機的孩子,於是便也不想怎麼為難他,畢竟是自己先把人家的封印給解了,還壞了人家的‘修行’,算來算去,還是自己理虧不是?
想罷,她正想起身離去,不料雙足一軟,靈力悵然若失的身子突然沒有任何防備的直直跌進沒有深淺的湖底去!
只是剎那間,那冰涼的水無情的竄進了她的口腔和肺部,讓她開始暈眩和難以呼吸起來,然,就在她以為自己要丟臉的溺斃在湖中時,突有一隻十分溫暖的大手立即拉住了她,一片柔軟銜住了她的雙唇
木然的瞬間,她只感覺有一股暖流從唇畔逸進了口腔直至滑入了肺腑,終於得以喘息的同時,她被水光朦朧的眼波隱約中,似乎看到了那雙明明像雪一樣冰冷的銀瞳卻透著無法言喻的溫柔,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快要被這雙銀瞳的溫柔溺斃
冥焰足下一點,水面砰的一聲巨響落下後,他已抱著她迅速落在了湖畔上。
低垂如貝扇長睫上掛滿了有些凝固起來的冰珠,被長睫覆蓋的銀瞳只是緊張的看著懷中赤/裸的她,有些羞赧,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姑娘,姑娘你的體內現在正有兩股靈力在互相沖撞,如果再不找到可以融合這兩股力量的方法,恐怕也只能廢黜靈力來保住元神,不然任其這樣下去,生命堪憂。”
蕪邪睜了睜眼皮,嘴角含笑,“我知道,不過,你最好別自作主張的廢黜我的靈力,不然,你比殺了我還要殘忍。”冥焰膛目結舌的看著她堅毅的眼波,好半響,才從牙縫擠出幾個字,“如果你沒了靈力,我就做你的靈力保護你,這樣你也不願意嗎?”
蕪邪聽了好似表白的話,愣了片刻,忽而又沒好氣的笑了起來,伸起軟若無力的手捏了捏他的臉蛋,“不是每個女子都喜歡躲在你們男子身後做個懦婦。”
她不是凡界普通的女人,她更不是那些只想找個強大後盾的軟弱婦孺,她是修羅之王,天上地下僅有的上古邪神,沒有任何人有權利支配她,她亦不需要可憐兮兮的躲在男子的背後以求一片庇廕,因為她自己就足以強大!
冥焰盯著她波光瀲灩的眸子,銀瞳有些酸楚,雙臂更是情不自禁的擁緊了她,“我知道,但我更知道,我要好好保護你,好好保護你的強大,好好保護你的心”。
聽了他這番情不自禁的肺腑之言,一時間,蕪邪竟覺得眼中有些酸澀。
她知道,他看見了,他看見了她眼底薄弱的求生意識,看到了她心底疼痛的地方,沒有錯,那是被桑雪傷到體無完膚的地方,那是一塊因記憶遺失而壓抑的地方,那是她最柔弱不堪一擊的地方。
不得不說,這一刻她有些感動也有些不悅,眼前這個如火一般炙熱的男子,那麼輕易的看穿了自己,又豈會真的真如表面那麼簡單天真?
思及此,她不動聲色的想要推開他,不料,他卻抱得更緊了些,但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裡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