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驚,不想自己不自覺的把心底的嘲諷說出了口,當下看著的同時也頓下腳步蹙眉看向自己的斯文男侍時,她緊忙跪在了地上,佯裝害怕的抖著身子求饒道:“奴才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所以心直口快,還請管事繞過奴才這一回罷。”
語畢,她朝著冰涼的大理石地面重重一磕頭。
管事滿臉陰騖的睥睨著她,“縱然心裡有再多不甘也不可將這樣的話說出口,不然我能保你這一次,卻不能保你下一次!”
蕪邪很是受寵若驚的又是重重磕了一頭,悶悶的響聲都能聽出她磕的何其用力,“奴才謹記管事教誨。”
男侍管事甩了甩袖子,“念你初犯,暫且饒你一回。”說罷,他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小裁縫。
小裁縫感受到了他沒有溫度的視線,緊忙躬身道:“奴才定不會把這事透露出半個字的。”
管事滿意的點了點,這才轉了身走進了一處屋子。
接收到小裁縫幽怨的視線,蕪邪無辜的聳了聳肩,適才的膽怯懦弱的模樣早已一掃而空,依舊一副對一切都淡漠自若的樣子。
倒是小裁縫很是無語有很是疑惑,他總是覺得這個模樣看起來很普通的泡茶郎不是個普通的角色。
況且,這茶道不正是
他瞧著眼前恭敬卻又有些慵懶的纖細背影,嘴角微不可見的彎起了一抹弧度,恍若灑滿碎鑽的銀色瞳孔,灼灼其華。
走進屋子便是鋪天蓋地的香味席捲而來,瀰漫整室的青煙幾乎將雙眼也給朦朧了去,仿若讓人置身雲端。
依稀間可以瞧見這裡面忙碌的身影,只是隨之而來的皆是謾罵之聲,不堪入耳的罵語讓這個飄渺仿若仙境的地方頓時添了不少俗氣。
管事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握拳在唇畔,輕咳一聲,“藍衣媽媽可在?”
只聽他這比青煙還要飄渺的話音剛落,整個屋子便安靜了下來,除了那煮沸的茶水聲,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朦朧的霧氣裡驀地穿出一女子來,不,應該說是個小女孩才對。
這女孩看起來約莫十歲左右的模樣,身材極其嬌小,一張仰著的娃娃小臉充滿了怒氣,“靜管事這麼晚了是有何事?”
管事恭敬的朝她彎了彎腰,“奴才今兒是給媽媽送奴才來的。”
藍衣聞言哦了一聲,一雙眼睛在蕪邪和小裁縫身上來回轉動,片刻小臉又是怒意橫生,“這兩個才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會煮茶的好手,管事難不成要將藍衣這裡當成廢物收/容所了麼?!”
語畢,她哼了幾聲,一臉的不耐煩和輕蔑。
本來以為這個媽媽與白衣她們一般也是個韻味成熟的女子,不想是個壞脾氣的小丫頭的蕪邪暗自嘆了一口氣。
小裁縫倒是不以為意藍衣侮辱的話,只是饒有興味的斜睨著一旁靜默無聲的蕪邪。
靜管事好聲好氣的正想要解釋,外頭便有急切的腳步聲傳來。
來人是一個略顯嬌俏的小男侍,見他手中捧著梨花木托盤,眼中含淚,“媽媽”。
藍衣推開擋道的三人,踮著腳尖看了一眼男侍手上托盤中的茶杯碎渣,圓圓大眼中那一閃即逝的欣喜瞬間被失落淹沒,小小的紅唇咬了咬,“玥夕哥哥也不喜歡這個味道麼?”
男侍弱弱的點了點頭,欲語還休。
藍衣揮了揮手,示意他不用解釋她也知道,而她那張稚嫩的娃娃臉上本有的怒氣雖然煙消雲散斂了,轉而卻又滿是愁雲慘淡起來,“我本以為設立這個茶坊會讓玥夕哥哥開心的,卻沒想到這麼久都沒有找到一個他喜歡的味道”。
“媽媽不妨讓奴才一試。”蕪邪垂頭上前一步道。
“你?”藍衣頗為不信的打量著他。
靜管事見狀也連忙上前笑道:“奴才知道先前找的奴才都不合媽媽的心意,這一次既然是這奴才自告奮勇,媽媽何不給他一個機會,若是他煮出來的茶不對媽媽的心意,奴才再將他帶走也不遲。”
藍衣沉吟,半稍才勉強點頭,大眼滿載著嘲諷意味斜睇了蕪邪一眼,“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就算你真有些手藝,但只有玥夕哥哥喜歡我才喜歡,若是你輸了就要淪為低等奴才,懂了麼?”
“奴才明白”,蕪邪不卑不亢的回了話後,便徑直挑選了上好的紫砂茶具,手法嫻熟的煮起了茶湯。
周遭無疑是安靜的,畢竟地界的不同,他們並沒有接觸過蕪邪現在煮茶的方法,故而現在無論是蕪邪玩轉煮茶的方式,還是她一副與適才那副畢恭畢敬截然不同的模樣,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