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下的人。渾身劇烈地顫抖著,一雙刨土的手抖得拿不住任何東西,眼淚偷偷地決堤,啪嗒啪嗒掉進土裡。
他怕挖不到,怕閆儒玉真的連個屍體都找不回來,又更怕真的挖到什麼。
與陰陽相隔的閆儒玉以這種方式見面,他寧願死的那個是自己。
眾人哪能忍心看吳錯這樣,小白和明輝不由分說跪下和他一起刨土,徐行二和新分來的女法醫站在三人旁邊,徐行二握著屍檢箱的手微微發著抖,這大概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屍體。
待到三人挖得一身汗津津,終於有了發現。
“我擦!這什麼?!”
小白猛然縮回刨土的手,只見他手上有一道口子,血正往外淌。
“刀!土裡有刀!”小白大喊到。
新分來的女法醫,也就是小白的女朋友將他拽到一旁,拿棉球蘸了酒精幫他處理手上的傷口。
明輝小心地將地裡埋的彈簧刀挖了出來。刀刃上沾著土,土泛出暗紅色。
是血!
明輝立即將刀子裝進證物袋交給徐行二,“兇器可能找到了。”
“馬上回去做dna比對。”徐行二將證物袋遞向實習女法醫,那女法醫麻利地將酒精棉球往小白手裡一塞,接過證物袋,轉身就奔向了警車。
徐行二還要在現場等著,等下若是挖出屍體,須得他第一時間進行初步檢查。
三人繼續沉默地挖土,已有半米深的土坑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泥土的味道使空氣變得沉重。
直到又向下挖了半米,小白攔住了吳錯和明輝。
“好像……不在這兒?”說這話時,小白自己也有些不敢確定,但他的語氣卻是興奮的。
誰都知道,閆儒玉沒被埋在這兒,就意味著他可能還活著。
縱然這可能性極小,也足以燃起找尋和營救他的鬥志。
吳錯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把扳住小白和明輝的肩膀。
“他會不會還沒死?啊?你們說呢?他沒死對不對?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容易死……”
吳錯幾乎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沒人忍心拿機率去打擊他。
可問題是,尋找又回到了最初始的無結果狀態。
無論死活,閆儒玉究竟在哪兒?
第二三八章 關公面前耍大刀(11)
痛……腹部劇痛。
這是閆儒玉醒來後的第一感覺,昏黃的燈光如一個巨大的旋渦,使他兩眼發花,如墜雲裡。
後背被硬物咯得發麻,脖子上有汗珠爬過,癢得厲害。
他能想象自己正躺在夏日溫吞吞的水泥地上,怕是已經躺了許久,並不舒適。
他伸手摸了摸肚子,纏著繃帶,有人幫他處理過傷口。
“這是……”
“算你小子命大,都叫人埋了一半兒,又被我挖出來。”維少將一根吸管遞到閆儒玉嘴邊上,閆儒玉恰好嗓子眼裡幹得冒煙,顧不得許多,叼著吸管就喝了起來,甜鹹味的,水中應該摻了葡萄糖和鹽。
“少喝點,差不多得了。”維少把吸管拿走,又道:“胃上捅開一個豁口,恐怕你得吃一陣子流食了。”
“有煙嗎?”
“抽菸就更別想了。”
“老吳呢?”
“呦,你就不先問問,我是如何費勁巴拉把你救出來的?”
閆儒玉嘆了口氣,露出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的表情,“好吧,你是如何……”
“得了吧,我不稀罕,”維少咧嘴,笑得人畜無害,“那傢伙以為你死了,正一把鼻涕一把淚滿世界找屍體呢。”
“噗”
閆儒玉的確想笑來著,但是將心比心,如果死的是那傢伙,自己會怎樣。
這樣一想,他就笑不出來了。
不僅笑不出來,還掙扎著爬起來道:“我得回去了。”
“隨便,不過還有一件事,你得先處理一下。”
維少將閆儒玉攙扶起來,他才發現自己身在一處危房,房頂上只有薄薄的一張草蓆,白天肯定透光,房間有兩扇門,一扇通往外界,一扇通往隔壁另一間危房。
維少將閆儒玉攙扶到那房門口,一拉門旁的燈繩,屋裡的燈亮了,只見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人也躺在地上。
閆儒玉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不就是負責埋他的兩個小子嗎?
其中一個還曾在車上將手機給閆儒玉,並被囑咐打110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