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到這種程度了,林老夫人卻還沒有明白她的話意。
只可惜,不知林依雲是否察覺到了她的想法,竟然一直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遮擋住靈活的眼眸,再兼之臉上一直維持著那幅哀怨悽婉的模樣,故林芷珊根本無法從窺知到她的情緒。
罷了,罷了,左右今日林老夫人喚她回府也沒有什麼好事,不若趁此機會攪和一下!
想到這兒,林芷珊嘴角微勾,道:“前段時間,三妹赴完長公主府裡舉辦的宴會,回府時不小心遇到了強盜,差點失了清白,卻意外巧遇武候王世子,遂在其城外的莊子裡借住了一晚。”
“在我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外面就傳出了武候王府要安排人上門議親的訊息。”說到這兒時,林芷珊臉上也流露出一抹疑惑:“可,這都過去了快半個月了,流言都傳遍了盛京內外,可祖母和幾位妹妹卻未得到任何訊息,這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
說到這兒時,林芷珊特意停頓了下,看著垂眸不語的林依雲,問道:“三妹,聽說你每日都會和武候王世子私下裡書信往來,想必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為何,那武候王世子定也告知你一二了吧?”
林依雲猛地抬起頭,那如紙般慘白的面容,哀悽的神色,紅腫的雙眼,不停蠕動卻沒有說出任何話語的嘴唇,以及那微微顫抖的身子,都表明了她內心有多麼地悲痛和哀怨。
“三妹,你這又是怎麼了?”林芷珊挑了挑眉,眼珠子轉動間,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怒氣,右手握成拳,重重地擊打在桌面上,只將陷於自己情緒裡的林老夫人、林芷嫻和林蕊燕三人都給驚嚇到了,更不用說直面林芷珊那突然從身上冒出來的劇大怒氣的林依雲了,那慘白的面容上更是流露出淡淡的驚懼,雖轉瞬即逝,卻依然被林芷珊瞧了個一清二楚。
林芷珊嘴角微勾,冷聲道:“好一個武候王府,竟敢如此瞧不起我定國公府!明明已毀了三妹的清白,卻一直未主動上門尋求一個解決的法子。難不成那武候王府貴為皇親,就該凌駕於我武候王府之上?難不成那武候王世子的身份猶如天上的太陽般高貴,而三妹的身份就猶如地上的泥般卑賤?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憑什麼那武候王世子毀了三妹的清白就可以拍拍衣服不認賬?這是置我定國公府於何地,置大梁律法於何地?”
不待林依雲出聲,林芷珊又看向林老夫人,道:“祖母,哪怕那武候王世子有著再尊貴不過的地位,但我定國公府也不是好欺負的。事情已過去了快半個月,如今盛京大街小巷都傳揚著各類的流言,卻沒有任何人上門尋求解決之道,這是要活生生地逼死三妹啊……”
林依雲重重地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剋制住自己心裡突然滋生出來的巨大恐懼,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那些不停翻騰的情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大姐,我求求你,別再說了好嗎?嗚嗚嗚,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你錯怪我了,也錯怪武候王世子了,更錯怪武候王妃了……”
之前,林芷珊就不受林依雲的大跪之禮,如今這種情況,她又如何會安心地坐在那兒?遂在林依雲顫薇薇地站起身準備下跪的時候,林芷珊就迅速起身避讓到了一旁。
於是,瞧到那又空無一人的座椅時,林依雲那本就泛紅的眼眶變得更紅了,身上的怒氣也有瞬間的外洩。
154
林芷珊眉頭微蹙,滿臉不悅地瞪著跪在那兒的林依雲:“三妹,告訴過你多少遍了,你是定國公府的小姐,又豈可動不動就向人下跪?若被外人知曉,還以為我們定國公府多麼不會教女兒,盡是教出一些不識禮數之人!”
“大姐,我不是……我沒有……”林依雲用力地搖著頭,串串晶瑩的淚水滑落,再兼之她今日特意換上的一襲寬大飄逸的月白色衫裙,微風吹拂過的時候,裙裾飛揚,卻襯得她的人影更加嬌小玲瓏了。
尤其那滿臉的悽楚和委屈的神情,看在任何人眼裡都難免生出一絲憐惜之情。這一點,由林老夫人眼眸深處那抹微不可察的愛憐,以及林芷嫻和林蕊燕那幅想要出聲勸說,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說,以至於滿臉迷茫不定、猶豫不安的神色裡,就可以瞧出一二來。
“大姐,我敢對天發誓,那天晚上我雖住在武候王府城外的莊子裡,但我和武候王世子兩人是清清白白的,絕對沒有做出任何給定國公府抹黑的行為……”林依雲哭得猶如一個淚人兒,不時還傳出打嗝之聲,卻不僅漢有影響到她為自己辯駁的話語,反而還令眾人那瞧向她的眼神更加憐惜了。
“至於你說的那些流言的事情,我更是不清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