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商信終於明白了一點兒,這個年輕人應該就是與天機老人賭命的那個人了。
年輕人眯著眼看著天倫,道:“那天我就應該殺了他的。”
天倫道:“葉辰,你和爺爺的賭局已經結束了,爺爺既然服下了見血封喉,你就不應該再來到這裡。”
這年輕人叫葉辰。在天籟城中,葉家是一大家,很有些名望。只是現在,卻只剩下了葉辰一人。
葉辰道:“那天我們賭的是命,只要他還活著,賭局就沒有結束。我要殺你爺爺,本來是不需要賭的。我已經給了他一個機會,但他沒有得到。賭輸了,自然要死。我今天來,就是要收回賭債的。”
天倫愣住,他從來不賭,也不懂賭。天倫並不知道葉辰說的有沒有道理。但是天倫知道,葉辰最少有一句話是正確的,那就是他要殺爺爺,確實不需要賭的,他隨隨便便動一下就可以要了爺爺的性命。天倫還知道,這世界其實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講的,拳頭硬就是道理,能殺人也是道理。
葉家被滅三十八口,殺人者還逍遙法外,葉辰不去報仇,也報不了,這也是道理。
爺爺雖然出賣了一個訊息,但是這訊息並不是真兇,即便沒有這個訊息,葉家的人也會死,因為有心人總會知道這個訊息的,即便天倫的爺爺不出售也是一樣。
但是現在葉辰說天機老人得死,不管他的錯至不至死都一樣。這同樣也是道理。
如果你說出的話能夠實現,那麼就可以說你的話很有道理。如果實現不了,那麼說的再有道理都是放屁。
這就是人類的世界,這就是人類的道理。
於是,天倫再說不出話來,因為葉辰已經說出了道理。他說天機老人得死了,那麼天機老人就得死了。
如果商信和明月不在的話!
可惜天倫來的很不是時候,他正巧遇到了兩個比他更有道理的人。
商信來到天倫面前,道:“現在天機老人還不能死,不只不能死,而且一定要活著。”
〃哦?”天倫轉身看向商信,“你是誰?”
商信笑笑,“我是誰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要天機老人活著就可以了。”
商信並不知道老人和葉家到底是什麼樣的恩怨,他也不想知道,那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商信也清楚這個世界的道理,因此他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道理是擺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葉辰眼睛突然眯起,道:“如果我說他今天非死不可呢?”
商通道:“很簡單,你死。”
“哦?”葉辰看向商信,滿臉都是不屑。方圓五百里有名氣的人,沒有葉辰不認識的。他卻沒有見過商信和明月。因此葉辰一點也不相信商信說的話,他找不到一點值得相信的理由。
只是,就在葉辰剛剛現出不屑時,他的臉色突然僵住。
一柄劍突然就指在了他的眉心。一柄透明的細劍。
劍在商信的手中。
葉辰沒有看見商信出手,也沒有看見這柄劍是從哪裡拿出來的。他感覺到劍尖的寒氣時,劍已在他的眉睫間。
葉辰的臉色從僵硬變成不信,從不信變成驚訝,又從驚訝變成失落、絕望。
他終於相信了商信的話,他已殺不了天機老人。
商信靜靜的注視著葉辰的臉色,好一會兒才收回手中的劍。
葉辰再連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就走了出去。
天倫看著葉辰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他才說道:“他也是一個好賭之人,他能夠活下來,就是因為那天他在外面賭,沒有在家的原因。也正是因為好賭,才會在幾天前與爺爺賭了一場。只是沒有想到他今天還會來到這裡。”
天倫不會想到,葉辰又來到這裡,是因為他太鬱悶了,一家幾十口的仇報不了,無論誰都不會舒服。他心中充滿了殺意,必須要殺人才能讓心情平靜一點,因此他找上了天機老人。
“他還會不會再來?”商信問道。
天倫沉思片刻,道:“不好說,像他現在這樣的情況,誰也說不準會做些什麼事情。”
商信想了想,道:“明月你留在這裡,我自己去白化山找今茵花吧。”
明月皺了皺眉,正要說些什麼,商信又道:“如果我們都走了,老人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就是找到今茵花也沒用了。”
明月點頭,“那好吧,我就留下來。你要小心一些。”
“我會的。”商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