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米飯,心頭似是堵著什麼一樣,極為不舒服。一天之內,他見她露出這樣的神情,不下三次。明明她就在自己面前,明明他一伸手一呼吸就可以感覺到她的存在,可是他卻覺得自己被排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他和她之間彷彿隔著千萬重山,中間是無數的山澗和萬丈的懸崖,還有橫亙在懸崖山澗裡的雲海,似橋樑又不似橋樑,讓人想嘗試著跨越的勇氣都不敢有,生怕一邁步,等待自己的就是無底深淵。
“怎麼了,是不是哪道菜不合胃口?”醞釀了好久的逾矩,元宇傾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聲音輕若煙雲,微風拂過,便了無蹤跡。
慕晚歌抬頭看著元宇傾,卻發現他眸光幽深,面色隱在光影裡,有著她看不懂的雨霧迷濛和月色沉鬱。她唇瓣緊抿,想著眼前這人是一國左相啊,倍受世人稱頌的睿智英明的左相啊,為了不讓她吃下那些蟲子,他竟親自下廚,並親自選好了適合她體質的菜式。若不是親身經歷,誰又能想到一國左相竟會如此照顧她這個沒爹親沒娘疼的小小庶女呢!
這一刻,她有些釋然了,之前苦苦執著的一個理由忽然變得有些可笑,心裡有一個期待而自嘲的聲音在責問著自己,那個聲音彷彿在說:慕晚歌,你何必去理會他此舉此為的目的和理由?你不過是一小小的庶女,又沒有表現出什麼利用價值,他還能對你有什麼功利性的目的?前世你無時無刻不活在戒備和猜疑中,這一世為何就不能試著去相信一下?
好像滿月破開烏雲的瑩然皎潔,慕晚歌只覺眼前彷彿開啟了一扇天窗,原本漆黑的屋子裡忽然投下束束白光,視野一下子變得寬敞明亮起來。或許,她可以試著去相信他的,為他暗中的幫助,為他馬廄裡的全力以赴,也為他這頓晚膳的細心體貼。
思及此,慕晚歌展顏一笑,聲音少有的柔和起來,問道:“你以後還可不可以做飯給我吃?我怕今日這些飯菜一下肚,日後相府的膳食我都看不上了。”
元宇傾卻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抬頭,卻見她眉眼間隱隱透出一股平和溫柔的氣息,與平日裡所見的情態截然不同,心下一喜,筷子一不小心戳錯了方向而使飯碗在桌上打了一個圈,發出一陣略有些低沉的聲音。
可他卻顧不得小心放好轉圈的碗,筷子一戳迫使它猛地停下,筷子戳在碗沿發出尖銳的聲音,卻阻止不了他難以自抑的興奮之情。他眼中盛放著裝不下的喜悅,滿是驚喜的開口道:“沒問題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見元宇傾少有的喜形於色,慕晚歌姿態悠閒的扒拉著碗中的飯菜,隨即兩道無比崇拜的目光直直射向元宇傾,元宇傾手一顫,一股不好的感覺頓時襲上心頭,隨即一聲幽幽的感慨聲響起:“元相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廚房,他日誰娶了你,可真是她的福氣了!”
從門外走進來的寧淵猛地一趔趄,滿臉黑線,想著一個大男人嫁人,這個是什麼道理?
元宇傾嘴角抽了抽,待看到慕晚歌眼裡的狡黠時,狐狸的尾巴一搖,漫不經心道:“五小姐若是喜歡,大可娶了回去,你製衣來我做飯,鶼鰈情深,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話音剛落,寧淵剛站起的身子又跌在了地上,撞在地上發出重而沉悶的聲響。他無比崇拜的看著元宇傾,主子這玩笑不開則已,一開驚人啊!
慕晚歌卻是震驚得差點跌下了椅子,兩隻手緊緊的壓在桌子上,生怕一個不小心再跌了下去。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震驚裡找回自己的聲音,支支吾吾道:“凝曦軒內…可是一貧如洗的,怕是…怕是…供不起元相這尊大佛!”
“不要緊,五小姐隨我回元相府就行。”元宇傾見招拆招,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是要嫁給我,嫁給我不是要住進我的屋子麼?怎麼,你還想我入贅?”慕晚歌頓時火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元宇傾見招拆招,心中極度不高興。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在與元宇傾的交手中占上上風,根本沒有細想其中的深意。
“也行,改日我就搬進五小姐的凝曦軒吧!”元宇傾很好心情的嘴角一勾,繼續說道,“既然咱們都談婚論嫁了,元相五小姐的叫,多不親切啊!不如我叫你歌兒,你喚我宇傾吧!”
慕晚歌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哆嗦,目光怯怯的看向元宇傾,不由得感慨起他的強大腹黑起來,本來想調侃一下他的,沒想到反被這隻狡猾的狐狸佔了一個大便宜。待反應過來,不由得羞郝起來,她居然和元宇傾堂而皇之的討論起這些婚嫁的問題,莫不是腦子進水了?
“吃飯吃飯,吃完了去看戲。”慕晚歌連忙低下頭,大口大口的扒拉著碗中的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