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靈動的神色,這是小沫沒有的,小沫永遠只會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你認識我爹?”她問道。
“認識。”高山南說。
其實這只是隨口一說,他終日呆在藏書閣中練習《陰爻》,幾乎不與外人見面,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位林道友是誰。但他這麼一說,林牧明顯放鬆下來,似乎把他當成了她父親的友人。
兩人閒聊幾句,她羨慕的看著四周,道:“你真好運,能在這裡看書。”
高山南失笑道:“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你幾本。”
“真的嗎?”林牧歪了歪頭,“我想看《齊果異傳》和《杏林丹閣》。”
高山南一怔,“你是煉丹師嗎?”
林牧點頭,“我還在成為煉丹師的路上。”
高山南起身給她拿了那兩本書,回來的時候正見到林牧在看他寫的東西,高山南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感覺到不好,“誰讓你動的?”
林牧抬起頭,臉色蒼白,死死的盯著他,半晌之後她從座位上離開,跪在了高山南的面前,“師叔祖在上,林牧多有得罪……”
高山南嘆了口氣,他剛才寫的是要傳給葉文師的檔案,雖然不是機密,但被小輩看見總是不好,“罰你掃藏書閣三月。”
林牧愕然道:“師叔祖……不怪罪我?”
高山南一本正經道:“怎麼不怪罪,我已經罰完你了。”
林牧粲然一笑,“是,師叔祖。”
至此,林牧算是在藏書閣裡常住下去,在道宮中藏書閣算是重地,除非到了長老的級別,否則很少有人有資格到達這裡。
之前在這裡的人都去姜悅那邊,整個藏書閣只剩下高山南一人,他並不因此而覺得什麼,但是當林牧到來時,他才真正覺得以前的生活……太乏味了。
如同一灘死水。
林牧以她這個年紀的活力給高山南的生活帶來了無窮的樂趣,但也因此,她闖了無數的禍,在為她擦屁股的同時,高山南只覺得熊孩子真能鬧騰,最初的那種因為小沫帶來的愧疚已經消失,而林牧在他心中只是林牧。
——直到,葉文師過來找他。
這場景有點像自家孩子的家長會。
高山南笑了笑。
葉文師忍無可忍,他利用這二十年的時間已經修到元神境界,算是當今世上舉世無雙的第一人,而現在被世人稱讚的第一人以一種惱羞成怒的眼神瞪著他,“你是她什麼人?她親爹還是她夫君?你……”
高山南打斷道:“不管她做了什麼,我一律替她頂了。”
“頂了?你是傻瓜嗎?”葉文師冷哼一聲,“她可是在你的‘教導’中把煉丹閣給燒了。”
“就是這件事嗎?”高山南奇道,“這麼一點小事你過來做什麼?”
葉文師被噎住,半晌說不出話,眼神由怔愣變得陰狠,“我想做什麼?高修,當初可是我親手把小沫的魂魄打散,她根本不可能轉世!你以為你在補償她,其實不過是在補償你自己!”
高山南笑道:“……你這番話就算是民間的話本也不屑寫了,真當是惡俗至極。”頓了頓,他解釋道:“我當然知道她不是小沫。”
葉文師疑惑道:“你當真對她動了情?”
高山南但笑不語。
葉文師的眉毛擰成一個疙瘩,“別怪我沒對你說過,大道無情,天道無情,要想成就大事,切不可有情。”
“我知道。”
“那你還……”
高山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葉文師剩下的話被堵在喉嚨裡,他的臉色變了幾遭,最後冷哼一聲,“隨你高興。”
至此之後林牧倒是老實了一陣,作為她的後盾,高山南雖然沒什麼勢力也沒什麼實力,可是身份擺在那裡。
——長老。
能坐到長老位置上的自然不會有人得罪,林牧安生了沒幾天,又想出去,高山南見此怕她被人欺負,便換了衣服跟著她一起去了俗世。
二十年沒出道宮,高山南只覺得陌生無比,當年他們住過的客棧此時已經改成裁縫鋪,“物是人非……”他嘆了一口氣。
林牧嘟起嘴巴不太樂意。“我帶師叔祖出來可不是讓你發感慨的!快點高興起來,咱們今天要去蟲鋪看月光蠱!”
“月光蠱……”高山南想了想道:“道宮之中不是有專門飼養月光蠱的人嗎?你怎麼不問他們要?”
“你以為我沒有試過嗎?”林牧撇了撇嘴,“我把煉丹閣燒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