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若不是被逼急,我也不會進入藏書閣。
不過,也多虧那些人,否則我也不會認識師叔祖。
我最早聽聞師叔祖不苟言笑,後來才發現傳聞完全錯誤,他只是比較容易發呆罷了。師叔祖經常會想一些我絕對不會想的深奧問題,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面無表情,一副嚴肅樣子。
有點像陸景業前輩。
我不知道為什麼,從見到師叔祖的那一刻開始就覺得他好熟悉,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著。
我喜歡他。
我愛他。
我是他的。
我的心裡是這麼說的,就像是前世定下來的緣分。說來也是可笑,我平日作風野極了,別人只當我性格頑劣,厭惡非常,只有師叔祖把我當成小孩,甚至不厭其煩的為我收拾爛攤子。
就如我一直仰望著師叔祖一樣,師叔祖永遠也不會回頭對我說一句喜歡。
那是一份差距,一份跨越著時間的差距。我不管怎麼努力都夠不著他。
——我配不上他。
我早早的認清了這份無果的愛戀,按道理我應該早早的放棄,然後把自己從這份感情裡抽出來,可是我不想,我愛著他,並且想一直愛著他。
我自願深陷泥沼,自願溺死其中。
我坐在了姜宮主的對面,隨後想到這於禮不和,姜宮主笑了笑並不在意。他是一個性格很好的人,總會讓人不自覺忘掉彼此身份。
但是師叔祖曾經告訴我,姜宮主是會笑到最後的人,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但我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所以我對著姜宮主總會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敬畏。
姜宮主和我一時無言,兩人一起盯著火光,直到火焰燒盡,天空泛白,清晨水霧瀰漫我們兩個才反應過來。
“該走了。”他看著天邊說道:“勝負已定。”
我與他一同去看,從天邊竟然有一人直衝過來,身穿青色道袍,頭戴白玉觀,姿態瀟灑,見到我們撤去雲彩,下來道:“好久不見。”
我怔愣許久,只覺得身體都要僵硬,血液幾乎凝固。
他笑道:“傻了嗎?”
“啊,傻了。”說話的是姜宮主,他還在笑著,但是語氣卻哀傷不已,“你不該出現的。”
“怎麼了?”那個男人笑道。
姜宮主嘆了口氣,“我本來以為來的回事葉文師,但既然你來,那我想的就是對了。”
那人還是笑著,“怎麼了?”
姜宮主手中掐著一個決,身體靈氣催動,自腳底升出十八道大靈符,自上而下將男人裹住,那男人動彈不得,還是笑著,“怎麼了?”
我再傻也看出不同,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兩敗俱傷。”姜宮主定定的看著那人來的方向,他把男人的身體拋給了我,我被嚇出一身冷汗,趕緊接住。
“你在做什麼?!”儘管知道是假的,我還是不肯放過傷他的人。
沒錯,那個男人是師叔祖高修。
我摸到他的面板,心裡陡然一驚,那是如同死人一般的冰冷溫度。心中還未反應過來所有事情,眼淚卻率先滑下。
“師,師叔祖……”我非常沒有出息的哭了。
“別碰他。”隨著這一聲,自天上降下一道驚雷將我劈到一邊,我回過神,眼前的景象更是讓我不敢相信。
“祖,祖師爺?”
那紅髮紅色的魔是祖師爺?
是那個精明冷靜的祖師爺?
“你是誰?”他看著我,但那雙眼睛卻充滿了嗜血的殺意。
“無情道。”姜宮主臉上沒有笑容。“你竟然練了無情道。”
無情道?
那個世上最難的道?
為什麼祖師爺會練這個?
顯然,祖師爺已經無法回答我了,他把師叔祖的身體拽了過來,仔細的摸著他的面板,又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仔仔細細的將他身上擦了乾淨。
我隱約知道了什麼。
“是他殺了我。”祖師爺說。“是他殺了我。”
姜宮主道:“所以你就把高修做成傀儡?”
“我不想他離開,我不想他離開。”祖師爺說著。
啊啊,似乎所有的都串了起來。
師叔祖想殺了祖師爺,結果祖師爺卻殺掉了師叔祖,還把他的身體做成傀儡……這樣怎麼行?怎麼可以?!
我不允許!
我拼命去搶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