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來的好早……”清然進了院子,香穗便笑眯眯地走了出來,小丫頭個子小小的,卻難得的沉穩持重,又因得平日大夫不許亂跑,也沒個姐妹兒說話聊天兒。清然這死皮賴臉地要給大夫打雜,倒是成全了香穗,很快跟著清然成了好姐妹。
“大夫在不?”林清然抿著嘴,極為乖巧地問著,對著香穗眨眨眼睛,才朝著屋裡探了探頭道:“今兒家裡忙活秋收的事兒,我便早早幹了活,跑來了。”
“村兒裡一到這時候就格外的忙。”香穗朝著院子的男娃使了個眼色,這幾個半大小子,便拿著草藥離了院子。又一行行地擺弄好,曬乾的,未乾的,要防潮的,都一一分類。這才擦著手立在香穗面前,一個個憨厚的樣子,倒是十分有趣。
林清然看著他們也說不上話兒超級英雄附體。這幾個小子見了清然也是侷促不安,還時常臉紅,倒是叫香穗整日裡取笑。說什麼,還不是有人長得太水靈,平白討人歡喜。
“香穗,你忙著,我進去看看。”林清然瞥了眼眾人,對著他們笑了笑,這才不緊不慢地邁開步子,進了大夫的屋子。
心裡琢磨著這個白大夫還真不是一般角色。就這把人當空氣的功夫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夠練就的。
“白大夫,然兒來看您了。前幾日的活魚吃得還香嗎?”林清然聽香穗說,大夫挺喜歡吃魚的。上次送來的整條活魚,一晚上居然全部都吃光了。當然了,小小的香穗做飯的手藝確實不錯,清然也留下吃過一次。
椅子上的男人,懶懶地坐著。穿著素色長袍,衣服一塵不染,身為大夫,多少都有幾分潔癖。林清然每日要做的事兒,就是頂住壓力,跟著他沒話找話。還好,白大夫人雖然古怪,可是卻不兇。至少沒有拼死了攆她出去,可見,香穗的法子還是有效的。
“恩……”他翻看著醫書,微微蹙眉。也不搭理林清然。清然立在一旁,覺得身上都要長草了。這才動了動,轉身出去給大夫倒了杯茶水。恭敬地遞了過去。
這廝倒是不客氣,有滋有味地喝著,喝完了繼續看他的醫書。林清然連續受挫,卻依舊淡定從容:“先生忙著,我出去幫著香穗搗藥。”她瞪著眼睛,細細地瞧著他,見他沒什麼表情才補充說道:“您櫃檯上有本醫書,然兒能借來看看麼?”
本來沒抱多大希望……卻沒成想。清然話音落下,大夫卻合上了手裡的書本,轉身看著立在一旁的小丫頭,淡淡開口:“你識字?”
清然點點頭:“自小認識幾個字。見那書圖比較多,便想著看看。”林清然一邊答著大夫的話,心裡卻各種激動,這個怪人終於搭理她了。好現象……
“為什麼要學醫,這可是個苦活。”白大夫轉身正對著清然,看不出情緒。
“家裡娘有舊急,我想給孃親治好病。”林清然如實回答,一副乖巧恭順的樣子。只見對面兒的大夫點點頭,拿著藥箱:“你娘那病,我也治不了,就得好生養著。我的醫術不高,你還是別再這兒耗著了。”
林清然眯著眼睛,腦子飛速地轉著:“白大夫……我不要做您的徒弟,我就來這打打雜,幫著您乾乾活就成,也不要工錢,我得空便過來。免得您人手忙的時候,院子裡那些男娃不細心。”
白大夫不置可否,掀開簾,繼續說道:“要看那書就看吧,不能拿回家去。”
“然兒謝過先生。”林清然之所以有時候稱呼白大夫為先生,是帶有師徒意味的尊稱,稱呼他為大夫,又是尊重他的職業。
林清然鬆了口氣,坐在一邊歇著,跟著他說話還真是要命,拘謹的不行。除了給人看病的時候一副仁慈好說話的模樣,平日裡真是個大冰塊似的人。怪不得一把年紀好沒有個妻小。這一連多少日的努力,終於叫大冰塊有點反應了……
清然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出了屋,瞧見香穗正在拿著本子認認真真地對比著藥材。林清然中醫的知識不多,都是些皮毛。便蹭到香穗身邊,笑眯眯地開口說道:“這些都是啥藥,你也教我認認?”
香穗笑笑:“快別添亂,我自個兒還沒認全呢,咋個教你,你今兒心情挺好,大夫允你留下了?”她將曬乾的草藥,按照核對好的藥匣子一一放好,這才拍了拍手,跟著清然坐在一邊。
“也沒啥,大夫今兒跟我說話了。真是難得……”林清然撇撇嘴。“哎,香穗,你說大夫都這把年紀了,咋沒娶個妻小,偏偏來這村兒裡過活?”
香穗正色道:“噓,這話可別叫旁人聽見。大夫原是有婚約的,後來不知怎麼就沒了。我也是後來才跟著大夫的。具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