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脯上,彷彿攝影時候的聚光燈,把她們的美麗給擴大了千萬倍。
木槿問我:“我聽說你們該找導師了,你的導師找好了沒?”
“還沒有。”我說。
我後來的導師是一個一米六八的大胖子,他是內科主任,喜歡喝大酒,喜歡聊女人。他每年帶六個實習生,他總要挑六個人中最能喝酒並且最能聊女人的實習大夫作為他鞍前馬後的小跟班。我是我們那年最能喝酒並且最能聊女人的,據他說,我也是他帶過的所有的學生裡最能喝酒,最能聊女人的,沒有之一。
我的導師牛逼哄哄,他一個星期出一天診,其他時候都在研究所裡吃飯或者睡覺,反正不搞研究。
有一天他拿著百分之七十五的醫用酒精問我:“哎,遠志,你知道醫用酒精除了醫用消毒,還能幹嘛不?”
“還能點火,還能保護細菌。”我說。
“不對,我說的是百分之七十五的,吶,看好了,百分之七十五的。”導師把“75%”貼在我眼前,讓我仔細看好。
“不知道。”我不想告訴他,這個還能喝,而且加上葡萄糖、蔗糖、薄荷粉能很好喝。我知道如果我這麼告訴他,研究所裡的百分之七十五酒精全都難逃一劫。
“你說,這醫用酒精能喝不?我聽我的導師說他們學醫的時候正值三年困難時期,然後就是文。革,那個年代的所有人都像注射了腎上腺素一樣,胡思亂想,然後胡攪蠻纏,一肚子好水和壞水,全都亂七八糟地傾瀉出來。我導師有一天晚上酒癮犯了,抱著這醫用酒精就是幹,他說味道很特別,有種偷情的感覺。”導師說著,露出一臉心嚮往之的表情。
他又說:“你,偷過情沒?我跟你說啊,偷情這事,做不得,可是有機會的話,還是得試試,年輕人嘛,就是該見見世面,你沒感受過一邊多巴胺充斥腦袋興奮,一邊做賊心虛慌慌張張,怎麼能說見過大世面,經歷過大風雨,怎麼能在你老了之後,硬不起來的時候,一臉自豪地對你的兒子說,你爹我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我今天能在你面前說這樣的話,是因為我確實經歷過這些風雨,那一次,誒呦臥槽,嚇得我差點陽痿,這輩子落下病根,下面抬不起頭做人。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我是被嚇著了,但我沒有陽痿,我也沒落下病根,我依然可以金戈鐵馬,而且從那以後,我什麼都不怕,遇到事情比誰都淡定。你看那天那個結核的病人,消化道大出血伴急性腹膜炎,那腸子,那胃,那腹膜,隨便碰碰都能腸穿肚爛。那外科主任,老李,跟我說這病人收不得,會死人的,說趕緊送到總醫院去。你看他被嚇的,還外科主任,我操他媽媽,呸。我二話不說,收了住院,立馬上手術檯,誰說內科做不了手術,我做給他看,那些小年輕嚇得連手套都帶不進去,我去他媽的,一群臭傻逼。我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從容自若,那首詩叫什麼來著,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我氣定神閒,三下五除二,處理完畢,現在人還在病房裡睡得安穩呢。這件事你可是在旁邊從頭見證到尾的,我看得出來,你是那些人裡最淡定的,我覺得你有潛質,只是缺了點鍛鍊。哎,偷情這事,做不得,但確實鍛鍊人啊。我不是讓你去偷情,我只說你缺乏鍛鍊。我也沒不讓你偷情,有時候該做還是得做,大丈夫要敢做,然後才能敢當。你出去後別跟別人說我教壞你啊,我這是不傳之秘。”
我傻愣愣地聽他胡扯,我看著他油光瓦亮不像好人的腦袋在脖子上左搖右擺,我心想這樣的人怎麼能當上大主任,我又怎麼會跟了這麼一個沒節操的混蛋的。
導師的手裡還拿著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可是注意力已經不在酒了,我覺得他這個樣子就是所謂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女人兩腿之間也。
導師手裡有一個國家級課題,雖然他帶上了我的名字,但我沒怎麼參與,因為他的課題必須得翻書,我看不得那些正兒八經的書,所以我跟導師說:“大哥,您就別為難我了,做淫詩我在行,這種正兒八經的事情,我真的不行,我不是這塊料。”
導師說:“哎,有脾氣,像我,走,喝酒去。”
導師喜歡喝白酒,而且是高檔白酒,五糧液,我問他:“您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啊,喝這麼貴的酒?”
導師酒量極大,但一杯酒下肚就臉紅,兩杯下肚就冒酒氣,三杯下肚就起酒勁,然後千杯不倒。我的酒量很大一部分是被他給培養出來的,這也算是他對我的一種鍛鍊吧。
導師酒勁十足,杯子舉得老高,高過了頭頂,似乎要直上青天,他說:“賺多少錢?那得看我喝多少酒。我要是這個月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