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吧嗒一下嘴,又反問,“什麼湯?”
黃蓉笑他真是食不甘味。吃下去了,卻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湯。張無忌不禁長嘆一聲。
黃蓉問道:“今天你把敏兒、芷若、蓮兒她們派出去,敏兒和芷若都回來的,唯獨蓮兒不見呢?要不然去找一下她?”
張無忌搖搖頭,道:“蓮兒武功這麼高,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我估計八成她發現什麼事情了,正在追蹤!她也不容易。”
黃蓉道:“微服私訪?這個真沒有必要,經過這麼多次的整頓軍紀,按我看來,部下對你都是有令必行、百依百順的。”
“人心隔肚皮呀。”
張無忌說,“李善長又怎麼樣?一切法度皆出於他之手,他不也揹著我到秦淮河去狎妓嗎?”
黃蓉說:“可你說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呀。”
張無忌道:“那也對。從長遠看,寧可誰都不信,也不可偏聽偏信。人都趨於利,所以才有人向我投誠,所以才有人為我驅使。”
這話聽起來無懈可擊,卻也讓人心寒。
黃蓉說:“你太累了,休息吧。”
這時門開了,郭寧蓮輕盈地進來,一見黃蓉在,就說:“蓉兒姐姐,有吃的嗎?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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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微微一笑,拿出那盤點心,說:“這是我做的小點心,你最愛吃的。”
“太好了!”
郭寧蓮抓起一塊,整個吞進口中。
“你慢一點!”
黃蓉搖搖頭,看著郭寧蓮,說道:“又一個可憐蟲。”
張無忌看著郭寧蓮,心裡也是一陣心疼,說道:“蓮兒,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此行有收穫嗎?”
郭寧蓮嘆道:“當然有。不過現在不到說的時候。你有一個管印的人是赤紅面嗎?”
“啊,黃初。”
張無忌問她怎麼忽然提到了他?這是張無忌打下太平時在路上撿到的一個孩子,很可憐,就收留了他。
“現在他可不可憐了。”
郭寧蓮冷冷地說,顯然話裡有話。
“他怎麼了?”
黃蓉問道。
郭寧蓮說:“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張無忌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在被窩裡睡覺。他身邊的人哪個不像避貓鼠。”
郭寧蓮說這怕是要打臉了。她說今天碰上兩個斯文人,也像在私訪,他們說丈八的燭臺燈下黑。
“燈下黑?”
張無忌說,“燈下黑是最可怕的,聽你這口氣,黃初揹著我在幹壞事?”
“不止是他。”
郭寧蓮說道:“我一直覺得相公你疑心太重,現在看,不重還真不行啊。稍有不注意,下邊就出亂子!”
張無忌和黃蓉都感動吃驚,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郭寧蓮說:“先出去看看你的掌印官哪兒去了吧。”
張無忌馬上站起來:“走。別弄成燈下黑,我這丈八的燭臺也就沒用了。”
由於張無忌的夜查,小吏們全都從睡夢中驚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衣衫不整地站在地上,個個發抖。
張無忌指著一個鋪蓋疊放整齊的鋪位問:“是黃初的鋪位吧?人呢?”
沒有人回答,都搖頭。
張無忌對一箇中年簿曹說:“你是管理者,你的下屬有漏宿者,該怎麼辦?”
那人抖抖地說:“聽憑發落。”
張無忌說:“打你五十大板不冤吧?”
那人跪下:“我有罪,甘願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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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揮揮手,他被拖到院中,立刻傳來乒乓的杖責聲。
張無忌伸手按了按黃初的床鋪,又去捏他的枕頭,卻發現枕頭很重、很硬,便用力撕開,隨著米糠瀉出,露出一大堆銀錠和珠寶首飾。
在場的人全都瞠目結舌。
恰在這時,喝醉了酒的黃初搖搖晃晃地回來了,一踏入官舍房門,立刻有如五雷轟頂的感覺,一下子醒了酒。
張無忌恨恨地哼了一聲,並沒有下令杖責,這下,黃初絕望了,如果打幾十大板,也就過去了,不打不罰,看來腦袋保不住了,他跪在那裡長號起來。
張無忌回到官衙,更無睡意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如果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沒有得到很好的執行,自己手下兄弟就算再賣命的打仗,只怕換回來的勝利都會被這些蛀蟲給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