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你若真有心報答我們,那就從了我的心思,應了吧。”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這句話就是放在這節骨眼上頭來用的。
沐策好脾氣地撩著性子再問:“能否請三姑娘再明示一點?”
“咱們家缺長工。”她嘿嘿一笑,再也不拐彎抹角掖藏著最終目的。
他愣了愣,滿心錯愕地看著她那有如春花般的笑臉。
“長工?”他沒聽錯?
“勞煩你,明日起請正式上工以肉償債。”蘇默收去所有笑容,在他的措手不及下,重重一錘定讞。
“……”
為了報恩,十一歲鄉試奪下桂榜、十五歲會試佔據會元鰲頭、二十歲殿試有幸受到皇帝的青睞,堂堂開國以來唯一連中三元,且文武雙全的沐策,在救命恩人強烈的要求下,擱下了往日的榮光與一身的功夫,認分地委下身段,改行當起了蘇三姑娘家新上任的……長工。
就在前些天,他按著蘇默的指示,扛著鋤頭把後院田地裡的土壤都翻鬆後,花叔下山去找來了位農人,教授了他關於播種、育苗、移枝與嫁接等方面的基本知識,好讓他趕在春日日光正好的時節,將那些該種的全都種入屋後那一大片原本荒蕪著的田中。
生平頭一回務農的沐策,在農夫的協助指導下,慢慢地打理出兩處有點像樣的菜圃,但他就連停下來歇歇的時間也沒有,花叔又馬不停蹄地帶著他去了後山上的果園,指著那一大片看似一望無際的粉色桃花花海告訴他,適也是他這名長工的工作範圍。
就這樣,沐策他那副曾經躺了半年的身子,一日日地,逐漸在曝曬的日光下,恢復了從前該有的模樣。整整一個月下來,他一身鬆軟已久的肌肉變得結實了,手腳的靈敏度也漸漸找回來了,就連他以為早已被各種慢性毒給毒毀的內力,似乎也正無聲地蓄回他的丹田之中。
而那三名刻意指使他來工作的恩人,在他的日日揮灑汗水中,面上的笑容,好像也變得比以前更加開懷燦爛了些……
這日沐策白果園中除完草回來,正坐在廳中喝著茶水稍事歇息的時候,花叔不知從外頭哪兒抱來一窩不知名的蛋,興奮地叫他們全都過來瞧瞧。
就在大夥在桌前仔細打量著這窩顏色頗怪的蛋時,蘇默只是不感興趣地遠坐廳內一隅,不多久後,博得了大夥心中對這窩蛋的好感,花叔即進一步地向蘇默請求,看能不能就把這些蛋留下來,豈料她僅是揚起纖纖一指,叫他哪兒抱回來的就給她哪兒放回去。
花叔失望地垮下了老臉,“為何不行?”
“也不知那是什麼玩意兒,誰會養?”好奇是一回事,但責任又是另一回事,更何況這些蛋還來路不明。
“可、可是……”
“沒有可是。”她的語氣活像敷衍個孩子般。
花叔眼巴巴地望著她,“小姐,它們沒了爹孃,好可憐的……”
“你自個兒看著辦吧。”愛養就讓他去養,她可不幫忙。
“小沐子……”花叔可憐兮兮地轉向看起來好像比較有同情心的沭策。
別叫他小沐子……
沐策理智地問:“花叔,你可知這是何蛋、該怎麼孵、又該孵多久?”
“不知道……”他吶吶地,“小姐……”
蘇默輕搖螓首,“別問我,我也不懂。”
“咱們之中,可有人知道該如何抱蛋?”沐策再投下一個眼下必須先行解決的問題。
眾人面面相觀,好半天也沒人能從肚子裡翻出個答案來。
“不如……咱們就送去給後院的母雞試試?”花嬸好不容易尋思出一個看似可行的主意。
抱著勇於嘗試的心態,三人興匆匆地拖著蘇默聯袂去了後院,然而就在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後,踏進新修好雞柵裡的四人,即有難同當地一塊遭生氣的母雞們給嘴啄出來。
望著傷痕累累的眾人,坐回廳中的沭策,只好祭出一條下下策。
“既是如此,那這窩蛋就由人來抱吧,但問題是——”
蘇默頓時眼中精光一閃,“誰來?”
坐在廳中的四人,各懷鬼胎地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電光石火間,他們各自起身往後大退一步,揚手分別指向四個不同的方位。
“……”原來大家都忙著陷害別人啊。
日漸被他們同化的沭策清清嗓子,“咳,這窩蛋,是誰發現抱來的?”
三道凌厲的視線,轉瞬間全都將火力集中至花叔的身上,差點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