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血統,也正是因為對血統的嘲笑,才會讓他拿出來玩弄這古板如石頭一樣的赫連寒石,再是上不了檯面的姿態動作,只要冠上了高貴的出身,頓時變的合理又雍容。
赫連寒石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她肯定知道曾經的上官楚燁取過‘御風’的皇子,只是肯定沒料到這個剛才還在門口乞丐一樣搶白她的人就是那個傳說中高貴的皇子。
她寒著臉,“原來你還知道君為臣綱,那你叛國之舉的時候可記得什麼是君臣?”
赫連冰桐在她身邊不起眼的角度裡向我打著眼色,也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一登門就受到了這樣的待遇,一個事主三十年的老僕人,是不能接受我這樣大逆不道舉動的人,無論‘九音’給我什麼待遇,她的眼中我永遠都是一個叛徒。
“什麼叫叛國?”我笑的冷酷,“為國立下戰功,功高震主活該被殺就是忠誠了?不想國家動盪,棄軍遠走就是叛徒,那掀起腥風血雨反抗,百姓生靈塗炭就對了?”
她的臉色變幻著,陰寒的目光盯著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忽然伸過臉,近近的靠著她,眼神死死的盯著她,“那麼君王是用來幹什麼?不是為了讓天下安定,百姓富裕的嗎?一個昏君,一個無道之君如果堅持效忠下去,那這個臣子該叫什麼,為虎作倀嗎?百世千年之後,當人們提到這個臣子的時候,是說他奸臣還是忠臣?”
她的臉色變的煞白,一時竟然說不上話,我冷笑著,“‘九音’內亂,百姓塗炭,我輔佐新君,現在國泰民安,軍心穩定,你覺得是我得益了還是百姓得益了?在人民眼中我是叛徒還是好官?”
我的聲音不大,隱了調侃只剩堅決,氣勢散開,讓她竟然望著我發呆,“在你心中,是帝王的稱讚重要,還是百姓的口碑重要?你為官三十,當年的願望是什麼?”
赫連冰桐在她身後悄悄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忽然想起這個人,是子衿的娘,這只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飯局,不能把人逼的太慘。
我慢慢靠回椅背,舉起酒杯,“今日是私人拜訪,我們不談國事可好,不如談談家事如何?”
我看到,在我身體挪開的時候,赫連寒石情不自禁的透了口氣,我也不想用真氣凝住空氣,逼出冷凝,讓她不自覺的感受到壓迫,可是從心理上制敵是最快的方法,不過我還是錯誤的估計了老頑固的冷硬。
“我與你之間有家事可談嗎?”她動也沒動面前的酒杯,擺明了不給我半點面子。
我縮回手,極其自然的將酒倒進自己的嘴巴里,放下時已經不再客套,“我要娶子衿。”
簡單明瞭,不和她繞圈子。
我簡單,她更簡單,“你門庭太高,子衿配不上。”
“我一介平民,沒有門庭。”
“子衿不下嫁。”
“不是小爺,平夫之位。”
“高攀不起。”
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我心頭的火開始慢慢的往上竄,“子衿是我的愛人,子衿的孩子是我的長子,我不可能讓他們流落在外。”
“子衿是我赫連家的孩子,我說不允許就不允許。”
談到這,似乎已經完全崩了,不管我說什麼,她就是一個不字。
我站起身,冷笑連連,“赫連家的孩子?不知道你家的族譜還是家譜裡有容子衿這個名字?外室的孩子,連容家的姓都沒有,你說是你的孩子?給你面子我上門求親,不給你面子我直接擄人就走,你倒是去告你‘滄水’之帝,證明給我看看子衿你是兒子。”
她被我搶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張臉煞白。
“容家的孩子?自己的兒女在家中享福,高官子弟,子衿在青樓賣笑,為‘千機堂’任人玩弄,你敢說你有個被你親手推入青樓的兒子?”說到這,我再也停不住了,“你說啊,要我幫忙宣揚一下嗎?當年我在‘雲夢’敢與上官楚璇爭,要立子衿為正夫,敢對天下人說我的丈夫出身青樓,你敢嗎?”
她的呼吸急促,死死的咬著牙,“我容家的孩子不外嫁,想要赫連寒石的兒子,除非皇命。”
我根本懶得理她的狗屁之詞,目光投射在她身後的赫連冰桐身上,她正不斷的偷偷對我打著手勢,指著西廂的方向,不斷的比劃著三字。
西廂三進?
我冷硬的點了下頭,轉身朝著西廂飛掠而去。
西廂,通常給客人住的地方,子衿在容家這麼多年,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就換來一個不客不主的地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