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個下午,孔莎迪顯然還不夠盡興,又跟他們提議:&ldo;我們去唱k吧。&rdo;宋子琪表示隨便。周斯越看了眼丁羨,後者搖頭:&ldo;要不你們去吧,我不能太晚回去。&rdo;孔莎迪不肯,抱著她的胳膊:&ldo;那多沒意思啊,一起唄。&rdo;丁羨還在想回去怎麼跟葉婉嫻說劉海的事兒呢。&ldo;莎迪,下次我再陪你去。&rdo;孔莎迪還想說什麼,周斯越直接在後頭打斷:&ldo;行了,你倆去吧,我送她回去。&rdo;宋子琪說:&ldo;那你等會還來麼?&rdo;&ldo;看情況吧,不來就你倆玩。&rdo;&ldo;周叔跟周姨不是出差了?你一個人在家也沒事,過來玩唄。&rdo;&ldo;到時候再說吧。&rdo;&ldo;好吧&rdo;四人在十字路口的一棵老梧桐樹下分道揚鑣。冬日的黃昏把幾位少年的身影拉得綿長。兩人沿著並排的老梧桐樹,往回走,丁羨把衣服還給他:&ldo;穿上吧。&rdo;一出來,那冷風颳得確實有點兒冷,周斯越伸手接過,套上。兩人沿街走過好幾條衚衕,丁羨好奇地幾乎每條都往裡看一眼,&ldo;我之前偶然聽人說,北京的每一條衚衕都有故事,是真的嗎?&rdo;周斯越雙手抄在兜裡,低頭走,順著她的視線掃了眼,點頭:&ldo;嗯,差不多。&rdo;&ldo;有什麼特別點的故事嗎?&rdo;周斯越看過的書多,亂七八糟的點子也多,每每跟他出來,丁羨都能從他嘴裡聽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而且每回都能把故事說的生動又有趣味,反正從他嘴裡說的每句話,她都能記住。&ldo;你上回說紫禁城裡沒廁所是真的嗎?&rdo;他又恢復了慣常的笑,&ldo;真的啊,人家那時候哪來廁所,直接在屋子裡放一馬桶就解決了。馬桶裡就鋪一層蓬鬆的香灰,防臭,又方便。&rdo;周斯越說這些話真的信手拈來,丁羨有時候覺得他在誆她,可每回聽完之後,回去一查證,還真有此事,他從來都不會隨便說說。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閒聊了一路。等到了衚衕口,天剛黑,路燈打亮,少年高大的身影罩著她,丁羨對他說:&ldo;我自己進去吧,你快回去吧。&rdo;慣例一句,&ldo;走了,傻。&rdo;然後瀟灑轉身。丁羨回到家的時候,葉婉嫻剛做好晚飯,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微微掃一眼,&ldo;回來了?趕緊吃飯‐‐&rdo;忽然停住,目光重新回到她臉上,來來回回打量了半天,臉色騰的就青了,&ldo;你剪頭髮了?&rdo;孔莎迪給她出過幾個餿主意,讓她以後回家就用夾子把劉海夾起來,但以葉婉嫻的敏銳度,這種方法不用多久就被她發現,隱瞞被發現,還不如大大方方給她看,讓她早點接受,罵也是罵一晚,難不成還能逼著她接回去不成?但對於葉婉嫻來說,這事兒絕不是小事。一個姑娘一旦有了某種審美意識,說明她已經處在危險的邊緣。葉婉嫻放下盤子,忽然靜聲對丁羨說,繃著臉:&ldo;你跟我過來。&rdo;就這下,丁羨已經知道今晚不會好過了。葉婉嫻解下圍裙丟到沙發上,人直接進了臥室。丁羨跟進去。說實話,她倒一點兒沒有緊張的情緒,只是一種,認打認罵認罰的態度。&ldo;誰允許你剪頭髮的?&rdo;&ldo;媽,我覺得我有選擇權。&rdo;&ldo;你才幾歲你哪來的選擇權?今天一天去哪兒了?去老師家補課了?哪個老師?電話號碼給我,不然我明天到你學校去問!&rdo;葉婉嫻跟連珠炮似的一下子砸出四五個問題,這讓丁羨有點發懵,她早上胡扯的一個理由這下成了她的致命傷,給老師打電話,和去學校,哪個結果都不會善罷甘休,她恐懼和害怕,但心裡早已對葉婉嫻的這種教育方式極為厭惡。甚至,有一個小人,在心底裡揮舞著大旗,在聲嘶力竭地吶喊‐‐你的青春你做主!反抗啊!&ldo;說話啊!你小姨還真的沒看錯,女孩子到了高中就是叛逆!&rdo;啪嗒‐‐心裡的旗杆斷了,她再也忍受不了了,忽然對著葉婉嫻大吼:&ldo;既然你那麼討厭我,我乾脆去住校好了!&rdo;丁羨吼完就直接衝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