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掉,生怕惹文氏生氣。
“是啊,嫂子,別嚇著孩子,咱們很快就能回去的。”楊柳有些害怕,就是坐在馬車上,文氏也高舉著菜刀,那鋒利的刀刃隨著馬車的前進,一晃一晃的,好像隨時要掉下來一樣,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掉在誰身上不是一個大口子啊!
文氏看了兩個孩子,表情有些鬆動,文老爹瞅準機會,一把把菜刀奪了下來。馬車裡同時響起劫後餘生的呼吸聲。楊柳和大山對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記著楊柳的吩咐,車伕把馬車趕的飛快,顛簸得人東倒西歪,但大家都咬著牙,沒有抱怨。
“到了。”車伕一勒馬韁,說道。
文氏第一個掀簾跳了下來,就往小溪邊兒衝,接著響起三四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鐵柱拍著屁股上的灰,邊跑邊喊:“娘,等等我。”
楊柳對著車伕吩咐兩聲也趕了上去,過長的裙襬影響了她的行動,她不得不牽起裙子,跑得極其淑女。
跑到小溪邊上的時候,那裡已經空無一人。文氏沒什麼猶豫,直接往家裡趕。
巧巧上了藥,已經睡著了。
因為割豬草而姍姍來遲小何氏,受傷的手指上纏著紗布,端了一碗麵條過來,“娘吃飯吧。”
何氏看了一眼坐在大板凳上佝僂著身子,手指插進頭髮裡的李強,把碗推到他那邊,握拳在他那方的桌子上敲了兩下,“老三,吃飯吧!”
“我再去端。”麵條太燙,一回只能端一碗,小何氏自然先給了何氏,打算第二碗端給李強的。
李強拿頭去撞桌子弦,一下一下的,震得碗裡的湯都撒出來了。
“瘋了是不是?”何氏伸手沒抓住李強的衣領,便一把揪住了李強頭上的髮髻,把李強拉了起來。才發現悄無聲息的,李強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她鼻子一酸,故作嚴厲道:“哭啥?”
“娘,我是不是活得特窩囊!”
何氏知道她幾個兒子都是自尊心極強的,其中又以李強和李壯兩兄弟最為突出。李壯自然是入贅的關係,敏感而多疑,李強則是因為家裡窮,自卑而壓抑。其實心裡都苦,卻笑著對人。
都不易啊。
“難道把人家打死,你自個兒也蹲大牢才是英雄?!”何氏道:“你又不是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有媳婦有子女,你也多為他們著想行不行啊。”
“可是受傷的是巧巧啊!我真沒用,什麼也幫不了她。”
不能替她痛,不能好好給她出口氣,他這個爹當得多窩囊,窩囊,窩囊!
院門嘭的一聲,被人大力踢開。一道尖銳的女聲劃破李家的上空:“李強!”
☆、四二、 寬慰
仔細聽那女聲,除了尖銳,還有害怕,還有憤怒,微微的顫抖,甚至讓這句話都失去了幾分本真。
聽到了動靜的李家人通通都出來,站在廊下,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手拿菜刀的女人。他們原本以為是小徐氏不滿結果找上門,卻不想是文氏,一副豁出命的架勢。
何氏一家是屯子裡最近被提及的頻率最高的,一聽到文氏的這聲喊,還以為又要出什麼事情,或幸災樂禍,或擔心,都齊齊走了出來圍著何氏家的院牆,三三兩兩的站著,小聲議論。
“喲,看文氏那樣子,是要找李強拼命呢。”有先出來的看到了文氏手上揚起的菜刀。
“傻呀,又不是李強的錯,怎麼會對他動刀呢,文氏難道想當寡婦?原本是要拿刀砍小徐氏的吧。”
“這麼暴力,不就是女兒受了點傷嗎?又不是死了。”
“你怎麼說話的?人家小孩子沒招惹你吧,出口就死啊死的。”這大概是個暴脾氣,還護犢子的母親。
“哎喲,我的楊姐姐,我說錯話了行不行。”
有人驚訝的抬手一指,“哎,你們看那是誰。”
幾人抬頭,卻只來得及看見一個年輕女子的側面和一道裙角,人就進了何氏的院子,院門也隨之關上了。
“不認識,大概是他們傢什麼親戚吧。”不然哪會這麼隨便的出入人家的院子。
有人不信,“有這樣的親戚,他們家還會像這個樣子?”
“親戚是親戚,自個兒是自個兒,兩家人,怎麼可能一樣?”叫楊姐姐的女人說道:“你想啊,何氏可有兩房兒媳婦都是鎮上的,不管是不是走了狗屎運,這份運道可是咱們屯子裡頭一份兒。說不定他家還真有什麼富貴親戚呢。”
有個跟鐵柱玩得較好的小孩子道:“那好像是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