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在客棧面前坐著;不知如何是好;找了許多借口;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他或許是還沒到;還沒到。哪怕想到一點點或許那人不要我了;心都會疼的要命。哪裡知道;此刻對那個人的依戀已經到達了一種瘋狂的地步;為那個人卑賤到如此地步;卻甘之如飴。
落落失失地在一旁轉悠著;街上的人們也都出來遊逛;由於今天是皇太后的壽辰;皇帝特下指令;與民同樂;街上早已掛滿了花燈;柔和明亮的光彩照到每一個人的臉上。
會有種錯覺;以為這天下真是安樂祥和。
我忽然想到巫宴所在的藥店;想著尤鈺段回來的話;或許會到那去;慌張地往那邊跑。
這樣的奔跑在人群裡很是突兀;大家紛紛朝我這邊看;我卻對自己的形象不管不顧。
好不容易到了藥店;卻發現門被關的緊緊的;我用盡全力敲打著門;卻無人應聲。
藥店裡安靜地讓我絕望;巫宴走了;尤鈺段走了;他們肯定都走了;真的都不要我了。冰涼的眼淚從我的眼睛裡面湧出來;在衣襟上暈染出一圈圈的水痕。
想起夢裡面的場景;尤鈺段抱著木檀;優雅安適地躺在床上;木檀溫順地像只小貓;用頭使勁蹭著尤鈺段的胸膛。
想到這;胸腔內兩肺之間偏左的位置;第二根肋骨到第五根肋骨之間;那塊博博跳動的肉塊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將這種難耐的疼痛傳遞給經過它的每一滴血液;感染傳達到我的全身。
我從沒思考過;我在尤鈺段心中的位置;不及蕭老;不及矢車;甚至真的比不上;木檀。
當初我憑什麼就這麼篤定;矢車給了尤鈺段我客棧的位置;他就一定回來。他說不定冷笑一聲;撕掉那張紙條。
越是覺得絕望;心中那些想法就越覺得可能;全身都像衝了涼水。蕭老死的時候;尤鈺段在小阿牛墓前殺死那人的時候;我全身都沒有這般冰涼。
失神地在人群中亂逛著;時不時衝撞了某些人;那人本想追究;看著我發白的臉色;慌忙遠離我。
花燈上燭火雀躍;歡聲笑語盡顯喜慶;茫然抬頭看向天空;灰濛濛一片一片的雲彩;遠處皇宮方向開始灼放煙花;那些鮮豔的色彩頓時在天空塗抹開來;氤氳了半邊天;人們紛紛抬頭看向那邊;驚歎之聲不絕於耳。
有些沒見過煙花的小孩;此時更是驚詫地拍手跳躍;他們興奮地拉扯著大人的衣襟;想要再靠近一點看看。
我心裡依舊滿是淒涼;暗暗嘆了一口氣;心想;縱使奪目絢麗的東西;不是你的;你奔跑也追不上。
那小孩自然聽不到我悲切的心聲;叫喚大人;再近一點去看看吧;這時候;若是許願的話;天上的人一定會看見的。大人撫摸著孩子的頭;跟著他往前湊。
我被這孩子天真的話語愣住;轉過身去卻看見遠處橋上一抹身影;那人如入定般看著天空中異樣的色彩;彷彿在虔誠地許願。
我的呼吸都像被扼住;久久沒有緩過神來;我如何都不會認錯;那抹身影是誰。
遠遠地看見尤鈺段的身影;在燈影中搖晃著;但他理我很遠;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臉;他的表情。
我朝著他的方向走去;但我被埋沒在人群裡;他看不到我。
有人在他身旁耳語了幾句;他卻開始照著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們之間;這樣的距離卻如何都無法縮短;我扒開人群盡力奔跑;還是追不上他。
街上人還很多;我跑起來便什麼也不顧;推搡了很多人;不小心被絆了一腳;狠狠地摔在地上;街上的行人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全當我是個瘋子。
我看著尤鈺段在我眼前;我想他;我想念他的名字;我想告訴他;我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我想告訴他;我能夠原諒他。
可他理我越來越遠;遠到甚至連他的身影都隱隱在燈光夜色中模糊。
我張開我的嘴唇;喉嚨裡使出全身的力氣;肺裡湧出的空氣竟將我的喉嚨割得生疼;我甚至面色發白;但我知道我要喊出那三個字。
尤…鈺…段。
作者有話要說:
☆、卻不知有人愛我們深入骨髓
第二十六章
聲音真的喊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沒想到;那聲音嘶啞的不得了;不像一個年輕人;反而像一個七八十的老頭子。
但隔著那麼遠;這樣嘶啞微弱的聲音還是被那人聽到了;他頓了頓腳步;搖了搖頭;又繼續走。
此刻我什麼都不顧了;張開嘴;任憑那兇猛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