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栩一邊從兜裡掏出一隻銀子扔給攤主,一邊將胭脂盒合上,塞進袖口。然他的視線,未曾離開白璃的身影。
白璃腳步輕盈,明知道被人盯上,卻還是沒有半點緊張的意思,反倒有些坦然。
——白栩眯了眯眼,這種坦然,到底是誰給她的?
白璃索性逛起了街。
她隨手抓過路邊的兩隻冰糖葫蘆,才要走,攤主才要攔住她,白璃朝後揮了揮手:“找他付錢。”
說著,一隻冰糖葫蘆已經送進了嘴裡。
“誒……”攤主才疑惑要問話,一隻銀子便落在他的手上。才要說沒錢找,金主已經消失在人海。
於是乎,冰糖葫蘆吃完吃炒栗子,炒栗子吃完捏泥人,白璃在前,白栩在後,兩人沒有任何言語交談,卻把整條街都給逛完了。
白璃站在街尾吃著才從小攤子上“買”來的糕點,看著再沒有店鋪的街尾,終於同身後的人發話:“說吧,找我到底什麼事?”
那說話的語氣,淡定得好像在問:“說吧,今晚吃啥?”
其實這一路走來,她不僅在填飽肚子,也在梳理今天見到姬槿顏之後變差的心緒。然後,才能調整好狀態面對白栩。
這個白家人。
白栩雙手抱拳,看著白璃的背影,眼中的興味倒更濃厚了。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兒?明知道自己被跟蹤,還這麼坦然?一路要他付錢的事,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你膽子倒是挺大,不怕我殺了你?”白栩有些好整以暇。或許遇到這樣的女孩子,也得用不一般的方法來對付。
“要殺我,你早就動手了。”白璃無所謂似的吃著糕點。所有的殺手都遵循一個原則,能暗殺的,絕不明著來——開玩笑,難道跳到人的面前喊:“嘿,我要殺了你。”然後讓人有所防備嗎?
況且,白栩身上此刻並沒有殺意。
“也許,是我想玩夠了再殺?”白栩看著白璃的背影。纖長的身材,纖細的腰肢,仿若一陣風就能把小人兒給吹倒了。
可是她的身上,卻有一股難得一見的韌勁。
白璃終於回頭,瞥了白栩一眼,這傢伙是變態嗎?還是貓?先把逮到的老鼠玩夠了,再吃?
“沒事的話,那我可走了,多謝你的吃食。”說著,白璃拍拍手,打算離開,被白栩一把又擋在面前。
白栩伸手一撐,便用手撐住白璃身邊的牆面,將白璃攔在了自己的臂彎之內——白栩的這個動作,讓白璃想起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身材同白栩一樣高大而頎長,身上的味道一樣清爽,只是那個人身上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正氣,而白栩的身上,自有一種壞壞的感覺。
是迷倒萬千少女的有一種型別。
怪不得白栩能和君晏並列為南軒四大美男子,也是有理由的。
然而只是一瞬,白璃便錯開目光——當你的心裡已經有人,旁的人,都可以不在意了。
然白栩看著白璃的眼神,卻有些熾熱。
“你到底是誰?”白栩緊緊地盯著白璃的臉。這張臉,明明同那個女人那麼像。
“你猜?”白璃的嘴角勾起一絲神秘的笑。
白家的人,自然認識姬槿顏的。白栩問出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的,說不定白栩這回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不是槿顏。”白栩的眼神中透出幾分危險的光芒。
“我幾時說過我是麼?”白璃看向白栩。果然不出她所料。
想不到王族中第一個向她發出疑問的,竟然是這個原本該像別的國家太子一樣登上王位的白家長孫。
可南軒,註定女王登基,就算他的身份尊貴到無以復加,也因為姬槿顏的存在,而失去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連國師的位子也不是他的。
領著榮耀冠冕的王族,沒有實權的王族之人。
白璃的變相承認,倒讓白栩又愣了一下。
“果然……”白栩居高臨下地盯著白璃,嘴角勾起的笑意,意味深長,“那你告訴我,你假扮姬槿顏,究竟想做什麼?”
白璃目光無辜到極點:“假扮姬槿顏?我為什麼假扮姬槿顏?誰是姬槿顏?”
白璃的目光沒有半點躲閃,看著白栩,仿若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一個陌生人,被白栩堵在這裡,問奇怪的問題。
想從她的口裡聽到她承認假扮姬槿顏?那得看他的道行深不深了。她沒說過她是姬槿顏,也沒說過她不是姬槿顏,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