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在下什麼呀。
“不是!”
“是。”
“不是不是不是!”師姐終於被激怒了,她一個縱身將師兄壓倒在榻上,“姐姐能做我相公麼?卿卿能和我生孩子麼?”
我搖頭搖頭再搖頭,忽覺右手被輕輕握住。轉眸便見那雙猶言似語的鳳眸,一時碧草春心孜孜蔓延。
“小鳥就是這樣喜歡你,師兄你明白了麼!”
“明白了。”淺淺的笑漾著波紋,師兄的聲音微顫,“可是,林姑娘也是同你一樣的喜歡我啊。”
嗯?我偏過頭,只見阿律含淚晃腦,口唇無聲顫動:不敢。
“她沒有我這麼喜歡你。”師姐直接坐到了師兄的身上。
“林姑娘說,她喜歡我喜歡到什麼都聽我的。”師兄的聲音很具有欺騙性。
栽贓!我再一次讀懂了阿律的唇語。
“我也能!”師姐拍胸口保證。
“林姑娘還說,她喜歡我到以後都不會多瞧其他男人一眼。”
阿律指著那邊不住瑟縮。
“我半眼都不瞧!”
“這些話他們可都聽見了。”師兄一定是暗爽在心頭。
“你們都給我作證!”師姐回頭指來。
“嗯。”我和姐姐齊齊應聲。
師兄,見好就收吧,小鳥都叼在嘴上了,可以了。
“可是和林姑娘的喜歡差不多,也沒什麼特別的。”顯然,師兄並不打算收。
“我,我!”師姐揪著師兄的衣袍,胸口劇烈起伏,“我!我!”
“不急,為兄聽著呢。”師兄輕言曼語地安慰,顯得很有耐心,“只要在赴林姑娘的月下之約前說出來就好。”
“月下之約?!”師姐殺人的目光瞪來。
阿律口唇發白,看樣子隨時都會倒下。
“師兄,今晚你出不去了!”
“哦?”
月色長衫飛向半空。
“你要先赴本鳥的魚水之歡!”
“好啊。”師兄完全沒有被強迫的認知。
“不是該說不要麼?”阿律愣在原地。
接收到師兄警告的眼神,我拖著愣神的某人逃出西廂。
“關門,上鎖!”我氣喘吁吁地命令道,“命令府裡的人千萬不要靠近廂房。”睨了一眼蹲在門腳偷聽的阿律,我挑了挑眉,“想靠近也可以。”
“哎?”姐姐定住腳步。
“喪葬費自理。”
一人站起。
“大人!”西廂外傳來一聲大吼。
“何事?”我沉聲應道,卻見修遠擋在我身前,阻隔了門外的窺視。
“三殿下家的管事來了。”
“管事?”北風吹動著衣裙,拂動著夜的波紋。
“他說是奉命給大人送謝禮來的,請大人移步親驗。”
送禮?我沉思片刻,許是三殿下以為董氏能受封號、入王陵,是我守住了臘八那日的秘密吧。
“嗯,知道了。”我向阿姐招了招手,“姐,這頭髮梳得緊,待會兒你幫我拆啊。”麻煩,還要換男裝。
“好。”
“修遠。”我抱歉地看著他,“對不起,今個十五我不能如約陪你了。”
他偏冷的唇線隱約勾起,修長的指撫過我的髮絲:“下個月我等你。”
“好。”我的眼中只有他。
“剛才的歌。”他挺秀的身體微微傾來,聲音帶著些許欣悅與壓抑:“我很喜歡。”
說完他淡笑離去,空留我一隻剪影。
…………
“請大人慢用,慢用啊;呵呵……”
三殿下管事那別有深意的語調猶在迴響,我盯著眼前半人高的紅木箱子,看了又看。
是什麼寶貝呢?他說用,那該是銀子吧。
這麼多!
我繞著箱子走了一圈又一圈,興奮的手腳冒汗。
我說的那些“好話”足夠三殿下喝上一壺了,他卻如此善良,如此破費啊,破費得我都不好意思。
顫顫地掀開箱蓋,我一下閃了眼睛。
這個美麗的少年,仿若柔亮了香草芳澤的水妖。
“豔秋,見過大人。”
那一垂首的無限春情,如寒徹入骨的冰水,驀然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