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他們不會眼睜睜看著女兒受欺負卻不討回公道。
但她無法對第三者說出感情失敗這麼私密的事。
結果是……她什麼事也做不好。
金金把頭埋在膝蓋裡,任由淚水往下流,好像這段時間裡,她除了哭,無法再做其他的事。
柳揚就貼在房門後,靜靜凝聽著她的哭聲。
她的悲哀就像細雨一樣,飄落在整個空間裡,任何踏入這間房子的人,都能清楚感覺到她的傷慟。
但她還是很勇敢,強迫自己吃,強迫自己睡,強迫自己努力活下去。
他本來只是覺得她是個長得有點可愛的女人,有一種像是泥土般純樸的感覺,讓人一靠近就彷佛身處森林裡,身心都被洗滌一清。
可她不只是有點可愛,還很正直。
她在面臨危險的時候,不忘對身邊急需救助的人伸出援手,她的機智與勇氣救了自己和史清銘。
於是,柳揚更無法放下她不管。
他陪著她過了半個月像是行屍走肉般的生活……一開始是啦,但在他夜以繼日的開導勸說下,她終於漸漸有了屬於人的反應。
想到這裡,他就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口才,果然,道黑是白、指鹿為馬這種事,也只有他這種天才辦得到。
照柳揚估計,頂多再一星期,絕不會超過十天,他有把握將她拉出痛苦編織的牢籠。
他靜靜地等著,傾聽外頭的啜泣聲由大變小,最終消失成一片寂靜。
天也亮了,他轉轉痠痛的肩頸,該去看看那個哭了一整夜的人兒了。
他轉開門把,來到客廳,一條纖細的身影就躺在沙發上,青黑的眼眶下還殘存著未乾的淚痕。
他的心頭又湧起一股柔軟的感覺。實在很難想象,這個每天哭得要死要活的女人怎麼有勇氣燒了飯店的大床,利用火災警報器拯救那個毫無警戒心、給人打破腦袋住院好幾天的史清銘。
她是他見過最極端的女人,一方面脆弱得好像一碰就會碎掉,無法自理生活,隨時隨地需要一雙有力的臂膀在後頭支撐著她。
另一方面,她又很勇敢,可以為了求生、為了救人不顧一切。
他越看她越覺得她有一股謎般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柳揚脫下西裝,緩步靠近她,想將西裝披在她瘦弱的身體上。
倏地,金金突然從沙發上躍起,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裡閃著警戒。
還好,柳揚心想,起碼她沒有隨手抄起茶几上的電話砸他。
他敢拿脖子上的腦袋來打賭,要是在兩個禮拜前,他這樣悄無聲息地接近她,她早就打破他的頭了。
他高舉雙手。“別緊張,我以為你睡著了,想為你蓋件衣裳而已。但既然你已經醒了,何不進房去睡?我會準備好早餐,放在冰箱,等你睡醒,隨時可以吃。”
她翻過沙發,確定兩人間的距離保持在安全界線後,定定地看著他。
“真是令人哀傷啊!想想我們都同居半個月了,你居然還不相信我完美高潔的人格,啊!我受到太大的創傷。”他像個唱戲的,大聲地吟唱著走進廚房。“我需要很多食物來安撫我受創的心靈,今天早餐就吃法國吐司、味噌湯、三明治、皮蛋瘦肉粥和蛋餅吧!”
什麼跟什麼啊!金金對著他的背影翻個白眼。她真是越來越不瞭解這個救她一命的男人了。
他有時候很正經,像個睿智的哲學家,有時候又仁慈得像天使,但更多時候,他根本就是個瘋子,滿嘴胡說八道。
她飛快地繞過沙發,正準備躲進客房去,卻又想起他說的——打通電話向家人報個平安吧!
她望一眼茶几上的電話,還是無法確定該怎麼對父母解說她目前的處境,但是……她應該還有時間思考才是。
她轉回去捉了無線電話,往客房跑去。
第四章
“無名氏小姐!”清晨八點,柳揚心急火燎地敲響金金的房門。“快起來,救命了!”
金金趕緊將手中的信紙塞進枕頭下。昨天柳揚勸她打電話跟家裡報平安,她考慮半天,還是不曉得如何跟父母解釋目前的困境,遂決定寫信。
雖然使用文字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語句和修飾,但為了這封信,她還是奮鬥了十來個小時。
現在好不容易就要寫完了,被柳揚這麼一吵,她又忘記要寫些什麼了。
“小姐,火燒眉毛了,你到底要不要出來救命啊?”柳揚一副她再不開門,他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