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皇后的話,若不是安玉瑩出現,那一日雲卿也許嫁給了她,要麼就已經被處死!他目光逼視著安玉瑩,那兩道視線像是開了刃的寶劍,淬著寒光,淬著殺意,一步步的逼向安玉瑩,他臉上充滿了不屑,“對,我就是想要娶她!”
御鳳檀也喜歡沈雲卿,現在連四皇子,她的夫君也喜歡沈雲卿,安玉瑩對四皇子一步步逼近產生的恐懼,換成了心內無盡的嫉妒和怨恨,她冷笑了一聲,無畏的與四皇子對視,眸子裡帶著一點歇斯底里的喊道:“沈雲卿哪比我好了?她出身低賤的商戶之家,我是堂堂的國公之女,她琴棋書畫,一樣不通,我歌舞棋琴,京都有名,她哪一樣比得上我!”
四皇子看著她有如癲狂的模樣,那凃了香粉胭脂的面容就像是戴了一層面具,掩飾著她內心的嫉恨,他忽然一把掐住安玉瑩的下巴,目光裡充滿了諷刺和厭惡,道:“論家世?你父親現在不過是臥病在床,空有國公之名,真正扶起國公府的人,是安尚書,你以為你多有價值,你那所謂的琴棋書畫,比得過青樓裡紅牌的曼妙嫵媚嗎?比得過歌姬的動人清越嗎?你在我面前說這些,只不過讓我覺得你越發的空洞無知,沈雲卿她什麼都不用,光是聰明這一條,就蓋過你千百倍!”
若是雲卿,又豈會在處於如此劣勢的情況下,還與人在言語上挑釁爭鋒,若是她,只會暗裡籌謀,如何奪回主動權,如何讓自己變得更重要,更有實力,而不是像安玉瑩一般,被人說上兩句,就不顧一切,渾無頭腦的耍潑!
四皇子說完,不顧安玉瑩一臉的呆怔,隨手捏著她的下巴一甩,將她撞到一旁的紫檀木椅上,目光裡透著無情和冷漠。
安玉瑩還處在巨大的震驚之中,她一手握著撞的生疼的腹部,眼眸去死死的盯著四皇子,好似聽不懂他剛才在說什麼,她所驕傲的一切到了四皇子的口中,像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你胡說,我父親才是寧國公!”
但是這一聲,她喊的明顯有些缺失了底氣,自薛氏死後,本來就軟弱的寧國公遭受了巨大的打擊,就常年病著,接著女兒安露瑩又死在宮中,無疑是雪上加霜,現在整日裡都以藥伴日,根本就沒辦法管理其他事情。又因為薛氏的囂張霸道,寧國公根本就沒有兒子,膝下無子,就代表了爵位的繼承權會到了安尚書的手中,雖然安尚書也是安玉瑩的叔叔,可是叔叔和親爹,始終是隔了一層,何況安尚書又有兒子,又有女兒,她安玉瑩又算得了什麼?
就算是安玉瑩再蠢笨,也知道自己此時不過是逞口舌之快!
四皇子望著安玉瑩和雲卿一樣,可以稱得上美麗的面容,卻感覺來兩人之間那種巨大的差距,眼前這個只不過空有一張臉,庸脂俗粉而已,和雲卿比起來,根本根本就是天地之別!雖然他痛恨雲卿,卻又總是會不自覺的拿著其他女人與她對比!
“你給我記住了,既然嫁到我的府裡來,就不要再用你的家世來威脅我,憑你,還不配!”語畢,他轉身望著桌上的一隻虎形鎮紙,眸光裡透出的野心像是那一隻猛虎般不可壓制,緩緩地道:“生辰宴一定要辦,而且給我好好的辦!”
話語裡傳出來的冷冽殺意讓安玉瑩心頭一凜,眸光中生出後怕來。她突然明白了,晶心宮裡她幫著沈雲卿作證之後,四皇子沒有殺了她,不過是因為她是陛下賜婚的,他不是看在她是寧國公女兒的份上!一點也不是!
五月末,京城的天氣已經漸漸有炙熱的傾向,雲卿早就換下了春日的錦緞,穿上了淺薄淡粉的輕紗長裙,挽著乾淨的浮雲髻,頭上斜插了兩根碧玉金葉簪,任青蓮在她臉上凃了一層薄粉,又上了一點櫻色的口脂,這才站起來,在雕花水銀鏡前左右看了一看。
御鳳檀依舊是他的招牌雪色廣袖大袍,輕軟的衣料外蒙著一層淡紫色的輕紗,朦朧高遠之中愈發顯得容姿俊美,他走過來,望著鏡子裡面一身碧色羅裙的嬌顏女子,狹眸裡柔情似水波盪漾,“今日雖然是四皇子的生辰宴,若是你不去,其實也沒關係的。”
御鳳檀輕輕的說著,語氣裡有著關心,卻沒有擔憂,皇后在祭祖之禮上沒有想通其中的關節,事後絕對是能反應過來的,如此四皇子和雲卿之間的矛盾就更上一層,這些日子,他讓桑青他們加強警戒和保護,也是怕四皇子會暗中下手。
雲卿抬起如蔥的手指,扶了扶頭上的一支佛手如意碧玉簪,鳳眸裡含著一層若有若無的冰霧,淡淡地笑道:“京城只有這麼大,若是今日不見,日後總要相見的,又能避得了幾時呢,這是他的壽宴,若是辦的不好,丟臉的也是他吧。”在皇后被幽禁沒多久,四皇子就如此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