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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蕭禹先告辭回去,唯有蕭傳中還和宋先生在書房說話,宋竹午休起來,自然也是練字讀書,到了傍晚,看看時辰便起身去母親那裡,想要請她瞧瞧自己做的手絹。

才走到門口,她便聽見母親的聲氣傳了出來,“……蕭家……婉拒……”

然後是二姐淡然的語氣,“三十二郎再好,終也不是宋學門人,只這一點便不必說了。兒的婚事,自有爺孃做主,娘自發落便是了,又何必來和兒說。”

這……

蕭家、婚事、三十二郎、婉拒……這幾個詞稍微一入耳,宋竹哪還不知是怎麼回事?一時間心中驚濤駭浪,已是怔在當場:難怪今早蕭禹被她說得目瞪口呆,原來蕭家根本說得不是他,是他哥哥三十二郎——要命,虧她還說了那麼一大串近乎侮辱的氣話,這不是、這不是——

聽見屋內有些響動,宋竹忙收拾心情,放重了腳步走進屋內,和母親、二姐都打了招呼,她知道宋苡面嫩,也不談論此事,只是若無其事地拿出手絹來請母親和姐姐指教,只是宋苡看了幾眼,也沒多說什麼,便起身告辭離去,估計是剛才談了婚事,這會兒有些不好意思在屋裡呆。

宋苡一走,她就活泛起來了,拿著姐姐早上挑的繡線在陽光下細細地比了一回色,瞥了母親一眼,見她正眯著眼欣賞手絹上的花樣,面色十分寬和,便壯著膽子打聽道,“娘,蕭家的親事……回了?”

小張氏看了她一眼,唇邊浮現一個模糊的微笑,“嗯,回了。”

“怎麼就回了呢?”宋竹真正是有些好奇的,“連三十二郎的面都沒見過,若他是個俊才,豈不是可惜了的?”

“是啊,為什麼呢……”小張氏附和著應了一聲,宋竹從她語氣便聽出來,母親是不打算解釋箇中因由了。

她真正關心的其實也不是這個,“我還以為蕭家給說的是三十四哥和二姐呢……若不是三十四哥,您們今日讓他進來又是做什麼?他怎麼說一個外男——”

說到這裡,小姑娘也有些不開心,“這般叫進來,倒讓他白喊了我許多聲粵娘。”

“乳名不就是給人叫的?”小張氏還是漫不經心的,“什麼時候就這麼金貴了?咱們一家人都喊你乳名,也沒見你不開心。你還小呢,他算是你兄長,喊聲乳名也沒什麼。”

“那能一樣嗎?”宋竹忍不住回了一句,又後怕地一縮脖子,見母親沒和她計較的意思,才是嘟嘟囔囔,“反正被他喊乳名……就是吃虧!”

小兒女情態,逗得母親輕輕地一笑,宋竹又安慰自己,“也罷,誰知下回什麼時候再見,今日被喊幾聲,就當被小狗兒咬了幾口,咬過也就算數了。”

小張氏道,“你這是得寸進尺,逼我數落你啊?三天不打,越發放肆了。”

宋竹見母親說笑,便滾到她懷裡去,“您要捨得打那就打麼,也不心疼女兒,就曉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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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母女在這裡說說笑笑,卻不知外頭還有許多宋家的‘粉絲’在議論著她們的家事——按說,在十五歲之前,少女是出入無忌的,不過宋家女生性雅重,從小就很少在人前露面,除非是通家之好,又或者是蕭禹一樣直接闖到女學裡去的登徒子,否則要見到這些才女的面也不容易。今日撞見宋家四位小娘子出遊,雖然面上表現得穩重,但以李師兄為首的那幾個士子,終究也是忍不住暗地裡偷看幾眼芳容,此時既然和蕭禹一行人分手,私下也免不得悄聲交換一下感想:反正,就如同宋竹所說,天下人就沒有不喜歡議論別人家事的,只是端看修養如何,議論得隱蔽不隱蔽罷了。

“也真不知是誰能娶到二孃那樣的鐘靈毓秀的繡仙,”比如說宋學士子,就以讚頌為主,聽起來光明正大,不至於落了下乘。“如今來信提親的人家,每月怕不都有個七八戶?可別和大哥一般,鬧得倒反不好擇婿了。”

說話的正是李師兄,他家出自關西大族,叔父官至宣徽院使,在權貴中人脈頗廣,所以對這些事知之甚詳,旁人聽了都笑道,“知道得這麼仔細,難不成文叔你也是好逑君子中的一員?”

李文叔哈哈笑道,“不敢不敢,小弟自知愚鈍,如何堪配宋家女?再說家中尚有兄長沒定親事,且還未輪到我呢。”

這幫士子年紀也都不大,俱都是在家中考過一次解試,奈何省試落榜的,各託關係千里迢迢地來宜陽書院讀書,為的就是務求下一科能夠金榜高中。理所當然也都沒有定親,理所當然家境也都不差,理所當然也都還有幾分少年人的輕浮,這般不鹹不淡的話說了幾句,便有個陳師弟道,“若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