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可就大了,別看大家對天皇都不怎麼在乎,對有心謀取天下的人來說,天皇就像一張王牌,拽在誰的手裡,誰便名正言順地有了征討別人的藉口。
如今天皇已經丟了,大內義興知道自己在與細川氏的鬥爭太輕視對方了,現在連最後的王牌都丟了,大內義興只剩下最後一條路,那就是撤離京都,返回他的老巢苟延殘喘,至於跟細川高貢談和?大內義興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他寧死也絕不會屈居在細川之下!
大內義興在繼續抵抗半日,遍尋天皇不得的情況下,面對細川氏越發強猛的攻擊,只能黯然離開了京都。
細川高貢一直沒有等到木下阿波返回,知道搶奪天皇的計劃失敗了,他立刻命手下狂攻京都,當大內氏棄守京都的時候,細川氏的軍隊窮追不捨,不過最後還是沒有搶回天皇。
一名大內氏的武士被殺後繳獲的長刀送到了細川高貢面前,細川高貢一眼就認出來,這把刀就是他賜給木下阿波的寶刀——斷浪!
既然斷浪刀出現在大內氏武士手裡,木下阿波必是折在大內氏之手,天皇自然是跟著大內氏走了。
細川高貢憤然舞刀,將面前一張桌子劈成了兩截,他恨聲道:“繼續追擊!一定要將大內氏趕盡殺絕,一定要將天皇奪回來!”
細川高貢找錯了目標,天皇只怕是永遠都搶不回來了,就在大內義興大索京都的時候,天皇一家三口已經悄然來到港口,一葉扁舟在風雨中離開港口向黑暗的大海駛去……
幾經週轉,避開了所有人的注意,天皇一家三口終於安然抵達坊津港,當天皇醒來的時候,下了足足三日的雨終於停了,後奈良天皇緩緩睜開眼睛,首先觀察了一下四周,這才坐了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後奈良天皇疑惑地想著。
一個侍女敲門而入,向後奈良天皇行禮道:“天皇陛下,這裡是坊津港,您與您的家人現在處於大明使團的保護之下,請您先行洗漱用膳,衛國公大人吩咐過,天皇陛下醒來之後他會盡快過來與天皇陛下會晤的。”
“大明使節團!衛國公!?”後奈良天皇驚喜地站了起來,說道:“大明的使節團真的來了?而且是衛國公段飛親臨?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那侍女微微一笑,道:“天皇陛下,則不是夢,則都是真的,有何疑問您親自向衛國公詢問好了,小的們,快端東西進來,伺候天皇陛下洗漱吧……”
後奈良天皇醒來的時候,段飛正在跟宋素卿下棋,宋素卿雖然覺得段飛如此沉迷棋道有點不對勁,不過他奉命將段飛留在坊津港,既然段飛和大明使團沒有什麼異動,宋素卿也就沒怎麼在意。
前方訊息傳來,細川氏都拿下京都了,還沒有招宋素卿回去,也沒有請大明使節團前往京都的計劃,看來情況有變,細川高貢卻什麼指示都沒有,宋素卿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心灰意冷之下,又怎麼可能繼續全心全意地衛細川氏賣命呢?
蘇蓉從外邊走來,在段飛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段飛點點頭,蘇蓉便退了下去。
段飛隨手下了顆黑棋,將自己棋盤上的一顆氣眼給堵住了,宋素卿一愣,抬頭向段飛望去,段飛笑道:“宋素卿啊,你有沒有發現,你就和現在這片棋一樣,已經是危在旦夕了?”
宋素卿神色古怪地說道:“素卿不知國公所言何意?如今細川家局勢大好,何來危在旦夕之說?”
段飛微笑道:“就聽你這‘細川家’三個字,就知道你對自己的情況並不是毫無覺察的,從前你可是口口聲聲我們西川家如何如何的啊。”
宋素卿沉聲道:“素卿一時口誤而已,素卿生是細川家的人,死是細川家的鬼,段大人不用再浪費時間試探招攬我了。”
段飛凝望著他,微笑道:“真的?”
宋素卿斷然點頭,道:“我意已決!絕不更改!”
段飛微微一笑,說道:“素卿,你天天在這裡陪我下棋,其他事情都交給你的副手,那個叫什麼新田三灶的傢伙吧?”
宋素卿目光一縮,他沉聲道:“不錯,這又如何?”
段飛微笑道:“也沒怎麼樣,只不過本官的手下這幾天剛好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譬如新田三灶比你還勤快,一天要發三次信鴿,你說奇怪不奇怪?”
宋素卿沉默了一下,說道:“這又如何?就算家主懷疑我,我也不會做出背主求榮的事。”
段飛冷笑道:“你還真是愚忠啊,倘若細川高貢要殺你,你也不做任何反抗,引頸就戮嗎?”
宋素卿梗著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