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出高價讓人給我調查這事,一次次希望啟程,卻一次次落空!周萋畫你是我最後的希望!”陳成璧上前握住周萋畫的手,忽而她記起了什麼,“你稍等一下,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她伸手拉出脖子上的紅繩,繩子上吊著一小小荷包模樣的東西,她鬆開袋口,從裡面掏出一個紙團。
周萋畫目光掃過那個紙團,突然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不會又是張銀票吧!
“給你!”陳成璧開啟紙團,平鋪在周萋畫手裡。
周萋畫打起精神,低頭看去,不禁暗自吃驚,成武十九年的銀票,還真是跟秦簡帶走的那兩張一樣,但比起那兩張,這張上在又上角,多了一個標誌,一枚指甲蓋大小的方正紅色印記在銀票的左上角。
周萋畫盯著那印記半晌,終於認出,這個印字不是別的字,而是個“庸”,董庸的庸,周萋畫一下子聯想到了那枚戒指,董庸說戒指不是他的,那這戒指就與銀票有關!
周萋畫伸手摸向袖袋,那枚戒指一直在她袖袋裡裝著。
周萋畫後背湧起一陣冷汗,戒指是從衛琳緗手裡掉出來的,那麼衛琳緗跟著銀票……
見周萋畫神色有變,陳成璧繼續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張銀票很奇怪!”
“這個是伊郎離開前,交給我的,在上世時,他的工資都是我來保管的,起先我還以為他和以前一樣,要把積蓄交給我保管,直到他去世後,我才記起這張銀票,卻發現根本沒法流通!”
“這些年,我除去調查伊郎的死因,絕大多數其實是在調查這張銀票,按照我對他的瞭解,他是不會平白無故把這不能流通的銀票給我的,這裡面一定有玄機!”
周萋畫深吸一口冷氣,追問道,“那你調查到什麼了?”
“注意到銀票左上角的那個庸字了嗎?”陳成璧問道。
“自然!”
“這個庸字,不是哪個人的名號,而是一個官職,租庸使!主持大溏稅政的官職,而成武十九年擔任租庸使一職的不是別人,正是後來發動政變的秦王周建成,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這銀票就是秦王留下來!”陳成璧篤定說道。
“伊郎是如何得到的,這我就不知了,但我堅信,他的死一定與這銀票有關,要不然,他也不會離京時特意把這銀票給我了!所以這些年,我一直貼身攜帶,只為了有朝一日能為他洗冤!”陳成璧說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周萋畫,今日,我把希望全部寄託於你了!”
周萋畫正陷入對銀票的聯想,陳成璧這突如其來的一跪,驚得周萋畫措手不及,短暫愣神後,她抬頭迎接著陳成璧殷切的目光,“好,我定不辜負你所期望,也希望你能遵守約定!”
她對摺銀票,放入袖袋,而後頭也不回的,闊步走出了寢房。
陳成璧聽著周萋畫的腳步有節奏的響起在走廊上,衝著寢房門口方向,“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而後渾身癱軟,跌倒在了地板上。
從今往後,她陳成璧的大溏生活,就要真正的開始了。
周萋畫回到陳氏寢房時,盧天霖已經焦急地坐立難安,陳氏看出他的焦急,正要吩咐春果去陳成璧那喊周萋畫。
當週萋畫邁步進門時,盧天霖難以抑制興奮的彈起身來,“畫兒妹妹,你可算是來了!”
周萋畫拉著衣袖,衝盧天霖盈盈福禮,“讓盧少卿久等了!咱們現在就出發吧!”(未完待續)
129 夜行
玄月當空,月光溫和的散在大地上,月光之下,一輛急行的馬車,在廣闊平坦的大路上格外的顯眼。
馬車裡,周萋畫跟盧天霖面對面坐在車廂裡。
此時的周萋畫換上了一身貼領窄袖的男子胡服,一則是為了方便驗屍,二則也是想著女兒身出現在命案現場總歸不方便。
竹葉青鑲金絲飛鳳紋的貼領護住她修長白皙的脖頸,秀髮彎起,帶著一頂黑色的圓角幞頭,猛然一看,確實是個俊美的小郎。
她將勘察箱與包袱一左一右地放在身體的兩側,微風徐徐,車簾隨著微風左右擺動,月光偶爾投進車廂,周萋畫不時抬頭看看坐在自己對面的盧天霖。
他腦袋側向一旁,刀削的眉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直視著車簾方向,搖曳的月光,不時投落在他淡然的臉上。
從進入車廂,他就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突然,車子顛簸一下,勘察箱與包袱幾乎同時被顛起,周萋畫擔心勘察箱受損,伸手立刻勘察箱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