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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性。

湘江中有一片陸洲,俗稱水陸洲,古代稱為橘洲。洲長几裡,橫亙江心,如同匹練。太平軍渡到西岸以後,留下部隊駐紮在洲尾,為西岸部隊聲援。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1852年(咸豐二年)(15)

向榮率部駐紮在湘江西岸,拒不執行張巡撫的命令,卻並非不願打仗,只是負氣而為,要自行其是。他決定先向水陸洲的太平軍發起攻擊。

有謀士勸阻向榮,說水陸洲四面環水,地理條件過於兇險。向榮不聽,認為攻下水陸洲輕而易舉。

10月31日,他親自率領三千多名精兵,從西岸渡江,在洲北登陸,整隊前進。

太平軍全部隱蔽在洲南的樹林裡,不時派出零散騎兵引誘清軍。向榮命令部隊放槍射擊,太平軍便躲進樹林,接著又從樹林旁邊繞出,斜抄到清軍後側。

清軍被林木蔽目,沒有察覺,直到太平軍旗幟暴露,才知道已被包圍,但已來不及抵抗,驚慌潰逃。清軍中的健將,遊擊蕭逢春和都司姬聖脈陣亡,一千多名士卒被殺。向榮與河北鎮總兵王代琳騎著好馬,又精於騎術,得以騎馬從水上逃生。

長沙城上的守軍看到他吃了敗仗,士氣為之低落。

向榮率部出戰時,其他清軍部隊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就是不願去助一臂之力,這就是清軍綠營的德性,江忠源已深有體會,曾國藩則早已有過論斷。

張亮基氣憤之下,打算自己率兵渡到西岸,到龍回潭阻擊太平軍西進。江忠源非常贊同,為巡撫做了詳細的策劃,並且說,他要先率楚軍前往築好壁壘,再請張亮基前去坐鎮指揮。他還請張亮基將寶慶和湘鄉各郡縣的團練調到西路會師,以增強兵力。

城南的戰事由和春指揮。和春的部隊駐紮在白沙井,他認為自己阻止了太平軍,保住了長沙,大有功勞。但是有人認為,江忠源率領楚軍與和春連營,起了關鍵的作用。長沙之所以得以保全,應該歸功於江忠源的謀略。

當時,太平軍已經挖通了十幾條地道,接近城根。

張亮基下令對準地道來路,預修月城,開鑿內壕,並派壯士攀繩下城,圍繞城牆開鑿外濠,防止太平軍挖掘地道。太平軍用槍炮射擊,將開鑿外濠的人大部分擊斃。

守城將士想出了對策,把竹板捆紮起來,做成盾牌,蒙上溼棉絮,斜靠在溝濠上,子彈打在上面,便滾落下去。就這樣,才把溝濠挖成。

這些舉措,破壞了太平軍的七八條地道,但是城頭上的守軍,到夜深人靜時,仍然可以聽到城外傳來鋤鎬的聲響。張亮基為防萬一,令瞿騰龍和鄧紹良率領八百精兵入城巡守。

11月10日,太平軍引爆了埋在南城魁星樓城牆下面的地雷,炸垮一段四丈長的城牆,隨後發起衝鋒。防守這段城牆的參將張協中率部奮力抵抗,但終於不敵,當場戰死。

乾州人鄧紹良拔刀攔在缺口處,見一名太平軍戰士手執黃旗登上殘垣,便手起刀落,將他砍倒。

這位從二品副將統領的鎮筸兵,聚集在天妃祠攤錢賭博,聽說上司正在作戰,顧不得把錢收起來,飛奔到城牆缺口,迎著太平軍衝上去。

江忠源派所部把總徐以祥挑選二百名精兵入城助堵,作戰勇猛。

鄧紹良右肩被炮子擊穿,仍然指揮部隊拼死搏鬥,殺死幾百名太平軍,打退了太平軍的進攻。

黃冕召喚團丁,拖來木頭,掘起街上的麻石,抬去堵塞城牆上的缺口,城防又穩定下來。

11月13日,太平軍又在金雞橋引爆所埋的地雷,但沒有炸燬城牆。和春帶兵堵截。江忠濟堵在缺口,殺死幾十名登上城牆的太平軍,擋住了太平軍的攻擊,他的勇猛,從此聞名。

太平軍一開始就知道仰攻非常困難,只能靠挖地道轟城。然而,兩次轟城失利,損兵折將,已經失去了攻佔長沙的信心。何況,部隊久困堅城之下,糧食匱乏,增援不繼,徵集的洋湖晚稻也不多了。洪秀全和楊秀清商議,決定迅速找一條路撤走。不過,他們挖掘的地道,還有一處未被守軍破壞,所以打算最後做一次拼搏。

江忠源又請張巡撫前往西岸。張亮基嘆息道:“我當然知道,守城容易,但要堵住決心突圍的賊寇,則很難辦。我倒是不怕困難。不過,當時和你們商量時,賊寇還沒有轟炸城牆。如今呢,十天內兩次地雷爆炸,魁星閣的守軍,還能聽到挖地道的聲響,鬧得城中人心惶惶。現在我若出城,渡到西岸,大家一定會說我這個巡撫是為了逃命外出,我怎麼能夠洗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