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被姥姥幾句話迷惑了,氣呼呼地跑回自己房間關上門,要打電話給舅媽先通風報信。
蔓蔓在家裡熬湯,一面在座機裡接聽小東子的通風報信,一面從手機裡接聽蔣梅要她這會兒上她家一趟稱有事商量。
雙雙掛了通話後,扶起大眼鏡琢磨了會兒,回廚房先把爐火熄了,解下腰繫的圍裙換了件衣服,再上蔣梅家裡。
蔓蔓走到蔣梅家,以平常的步速需要十幾二十分鐘。蔓蔓故意給蔣母考驗,故意拖到了半個小時才到。
見她姍姍來遲,果然忍了很久的蔣母一見到她,出口即是不善:“這麼點路你走這麼久?沒有看見你公公和你二姐都在等你一個嗎?”
蔣父和蔣梅可不想被蔣母代言了,聽到蔣母這話,齊齊面色一僵。
馬上瞪蔣母一眼,蔣父朝小兒媳婦指著椅子:“蔓蔓你坐。阿梅,你給蔓蔓倒杯水。天氣熱走這麼長的路肯定累了。”
“爸。”蔓蔓對蔣父這種有意補償的過於客氣,倒是有些尷尬了,道,“二姐你不用忙活。我出門時剛喝了大杯水,一點都不口渴。”
一時氣氛有些僵,蔓蔓坐下來後,溫和地問蔣父:“爸,二姐說有事商量,是什麼事呢?”
蔣父和蔣梅互對眼兒,輕聲在嗓子裡咳嗽,都難於啟齒。
等不了的蔣母又在旁邊橫插了進來:“他們是想問你,今天你大嫂家裡發生那麼大的事,你定是聽說了,你倒是說說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大嫂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面對蔣母,蔓蔓眼神兒一片淡漠地問。
裝不知道是不是?我還非要拆穿你了。蔣母氣哼哼的:“你沒有聽說沒有關係。我現在就把這件事發生的經過告訴你。你媽,那個叫許玉娥的女人,今早上去到你大嫂的部隊大院門口,說你大嫂是她的女兒。現在全軍區的人都知道了。你說你媽這是怎麼了?自己的女兒不認,跑去認別人家的女兒,是不是瘋了傻了?然後你這個女兒居然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是能叫做女兒的人嗎?”
蔣母這段強扭著歪理的指責,令蔣父大怒著想跳起來罵人。但出乎意料蔓蔓沉靜的像什麼一樣,對蔣父笑道:“爸,您坐著。這些事她問的人是我,我問心無愧,由我自己來說。”
見小兒媳胸有成竹,蔣父坐了回來。
“行,你有什麼話想狡辯的,說吧。”蔣母端著架子,就看蔓蔓怎麼掰。
蔓蔓指尖扶了下眼鏡,道:“你剛有一句話是說對了的。我確實不是她的女兒,我從很久以前已經與她斷絕了母女關係。”
“你這麼做不怕天打雷劈嗎?她終究是你——”蔣母最後那個“媽”字忽然哽在喉嚨裡頭,望著蔓蔓的眼睛顯出了一種驚駭。
對啊。她和王鳳怎麼沒有想到。有可能蔓蔓不是溫家的女兒,是溫家人抱來替金美辰位置的。
可也不對,金美辰和蔓蔓的年紀差了一些的。
蔓蔓是不想解釋的太清楚,然有些事是必須說明白的,讓蔣母別沒事總是上她這裡找事,下馬威該下還是得下:“那個女人不是我媽,不管你再怎麼想,她都不是我媽。所以你不必要再來找我就她的問題進行說話。如果你再來找我,我會把你貪富厭窮的事全部說給其他人聽。”
“你,你——”蔣母那個氣,都堵在了胸口,“你以為你造謠我,誰會相信嗎?”
“那你敢在這裡當著公公和二姐的面,向所有人發誓嗎?即使大嫂不是那個女人的女兒了,你對大嫂依然不離不棄,對她一如既往的縱容和寵愛,比如說,再帶大嫂到太太們聚會上聲稱你這個做婆婆的做人明理,不管大嫂孃家未來怎麼樣,一輩子都只認這個大兒媳。”
蔓蔓的話就像針,一針把蔣母最後那層想掩飾的皮剝開了。
蔣母氣得發紫的唇,卻是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她哪敢發這種誓言,真是這麼做了,到時候她在太太們面前不得丟光了臉。
這話聽得蔣父和蔣梅當場在心裡頭喝彩叫好。蔣父微微笑著,摸起了下巴頜上的胡茬,對蔣母道:“你剛不是聲聲說擔心大兒媳婦嗎?如果是真心擔心大兒媳婦的人,而不是貪大兒媳婦那個顯赫的孃家,蔓蔓讓你做到的事,應是不難且應該去做的事。”
看著他們同仇敵愾的三個人,蔣母一敗塗地不說,心裡都快被蔓蔓和蔣父一針見血的話氣死了。
“媽——”
眼看蔣梅都要幫腔的樣子,蔣母嘭的站起來,匆匆往外走:“我,記起家裡的煤氣爐好像沒有關,要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