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中心的兩個人,同時一個低頭,一個別臉,臉上都閃過一絲驚慌和惶然。
怎麼這般的巧?
其他人,卻沒有顧及當事人已有的尷尬,表現出對趣聞的糾纏不休,一個指頭指著他,另一個指頭指著她,說:“你哥是軍人,她表哥是軍人,該不會你哥和她表哥也認識吧?”
一個女的當即拉住彭芳,盤問:“你表哥叫什麼名字?”
彭芳心裡慌得已是亂了方向,但是,遇事從容的她,硬是咬住了口:“這是私人問題,無可奉告!”
聽見她寧死不從,姚子寶望著她的眼鏡片上閃過一抹亮光。可惜,不需他回答,他那個同學,把他的訊息透露出去了。
“他哥叫姚子業,你認得嗎?”矛頭再次指向她。
彭芳搖搖頭,很是老實的:“不認得。”
其實,她剛到北京不久,她那個表哥,她都是在許多年前最後見的一次面,後來這表哥進了部隊又是出國進修,根本碰不上。
不過,這些障礙都不足以停止周圍人對捉弄他們倆人的惡趣味。
“彭芳,你行李是什麼時候搬過去的?”
“昨天,我姨媽讓人開了她的車,幫我弄了過去。”
“那你今天是一個人去你姨媽家嗎?”
“應該是的。我姨媽和我表哥都在單位工作,挺忙的。我也不想麻煩他們。”
一看她自己先來北京打工賺學費,都知道是個自主自立的姑娘家。
“你們倆一塊下班,讓他順道和你一塊回去吧。反正,你第一次來北京人生地不熟的,那個地方你又是第二次去而已,肯定不熟悉。”
如此這般,即使他不會答應給她帶路,兩人一塊下班,回去肯定是一條路子會遇到。
兩人一同走出了麥當勞。
“你知道坐幾路車回去嗎?”指尖頂了下鴨舌帽,姚子寶在這夏日裡面,忽然感到口乾舌燥,站在她身邊,不知道心裡這股燥意和忐忑是怎麼回事。
“我姨媽給我發過簡訊告訴我哪幾路車可以到達她那裡的。昨天,我又上網查了公交路線圖,都記在了手機裡。”真是奇了,之前她帶他當新同事看待時,都沒有覺得任何不妥過,說話自如。現在,她都不敢和他面對面說話了。都是被剛才那群人害的,搞得她和他好像有什麼似的。
“你知道怎麼走,那我先走了。”感覺,背後有一雙雙眼睛,仍在盯著他和她的一舉一動,若貓捉老鼠,這令他心生惱恨。提腳就走。
她,同樣覺得自己是被鎖定了目標的獵物,不喜歡,於是在原地留了一陣,再走向公交車站。
可公交車豈是好等的。好不容易等來了一輛車。兩人都沒有理由為了躲避這點無中生有的尷尬事兒,錯過一趟車。
上了同輛車,意味到達的時間又是一樣。特別是在中間站點要轉乘公交車時,她差點搭錯了車,他上前拉住她。
被他拽住手臂的一剎那,她圓圓的杏眼變成了一圈兒大小,訝,驚。
但是,有一點,他從她眼睛裡絕對瀏覽不到:那就是平常女孩子哪怕是林佳靜,都會對他臉上的痘印那種特別的注目與躲避。
在她眼裡,他和其他同齡的男孩子,在相貌上是平等的。
或許,她根本不會去注意男孩子的相貌。
為什麼?
當她雙眼無畏地看著他的臉時,他心裡浮起一個深深的疑問。
“你不覺得我的臉難看嗎?”或是被她清澈的雙目盯得自己都難堪了,他鬆開她的手時,吐了出來。
對他來說,問女孩子這樣的問題,不是第一次。各種各樣的答案都有。大都是閃爍其詞,模稜兩可。但——眼前的她笑了。
忽然的俯腰大笑,令他一驚:“你笑什麼?”
“我笑的是,你問的居然是你自己的臉難看不難看,你沒有覺得我長得也不好看嗎?”她說著這話時,向他眨了眨眼睛,沒有一點兒羞愧或是自卑,反之,很是坦然。
他——愧了:因為他之前確實挑三揀四的,覺得她難看。
林佳靜這兩天,習慣了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走到窗邊往下眺望。因為她知道他去麥當勞打零工了,上的是從早上到下午的班,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其實,他回來後,她也不能和他說些什麼,最多是發發簡訊。因為近在咫尺,反而有許多人盯著。再有上次他們兩人一塊出外買了一個小時的醬油,被大人們抓住了小辮子。
蔓蔓的話,她牢記在心裡。大概也就是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