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真不下了?要不再重來好了,小弟讓您三子如何?”李顯自是知曉李賢在焦慮些甚子,可卻並不怎麼在意,甚至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上一句,只是戲謔地一笑,滿不在乎地調侃道。
“七弟還笑得出來,父皇都三日不理事了,真不曉得父皇的龍體……,唉……”李賢沒好氣地橫了李顯一眼,跺了下腳,一派苦惱狀地長嘆了起來。
“六哥放心好了,父皇沒事,或許今日,最遲明日,必會有所決斷的,六哥且放寬心罷。”李顯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抖了抖寬大的衣袖,嘴角含笑地回答道。
“但願罷。”李賢到底耐性不足,三天的等待下來,所有的耐心早已被磨得差不多了,心中煩躁得緊,雖說有著部分是真的在擔心高宗的身子骨,其實更多的還是在擔心龔家園子一案的處置結果,畢竟那案子雖說已推到了嚴德勝的頭上,可小哥倆個卻也無法徹底脫得關係,真要是起了甚波瀾,那後果可不是說說便能算完的,正因為此,李賢心中已在暗暗後悔當初不該跟著李顯瞎參合到此案中去,只是當著李顯的面,這話實是不好說出口來罷了。
嘖,這廝還是浮躁了些,就這麼個心態,將來如何能跟那婆娘扳手腕,怪不得前一世敗得如此之慘!這一見李賢心浮氣躁得不成體統,李顯心裡頭暗自腹誹了一番,可臉上卻依舊是淡淡的微笑,也不開口多言,就這麼隨意地坐著,任由李賢在那兒跟抽風似地來回晃悠個夠。
“七弟,母后處會不會……”李賢到了底兒還是憋不住了,面色陰沉地問出了半截子話來,那副憂心忡忡的小樣子,就差沒在自個兒的額頭上刻上“沒信心”三個大字了。
罷了,終歸還是得靠這廝來撐著門面,真要是惹急了這小子,萬一做出些蠢事來,那樂子可就大了去了!李顯原本不想揭開謎底的,可這一見李賢如此慌亂,卻也沒了奈何,只好暗自翻了個白眼道:“六哥,坐下罷,此事小弟自有分寸,斷不會出亂子的。”
“哦?是何道理?七弟且說來與為兄聽聽。”李賢忍了三天了,此際是真的憋不住了,並不因李顯如此說了便信以為真,而是擺出了副刨根問底的架勢,緊趕著追問道。
“六哥,三日前遞上口供的可是嚴德勝,這責任自然該是由懿德殿去背,如今案情不單已呈至父皇面前,更已是在官面上傳開了,豈不聞開弓沒有回頭箭麼,這會兒著急的該是懿德殿才是,六哥跟著急個甚?”李顯無奈地搖了搖頭,提點了一句道。
“唔,話雖是如此,可一日不見結果,為兄的心便終歸難安。”李賢並非愚笨之人,李顯所言的道理他自然也早就想到了,只是說到底還是缺乏自信,這便不甚放心地答了一句道。
“六哥,父皇聖明,並非好愚弄之輩,小弟料定父皇十有八九已猜到了真相,只是不敢表露罷了,更不可能真的去徹查此案,之所以遲遲不決,不過是想造些壓力而已,可惜啊,父皇這番心思怕是要落到空處了。”眼瞅著李賢還是沒能朕兒個地看清迷霧後頭的本質,李顯縱使不情願,也只好將謎底徹底點破了。
“啊,這,這……”李賢顯然沒有李顯想得那麼深入,這一聽高宗已猜出此案的蹊蹺,不由地便有些心慌了起來。
“六哥無須擔憂,所謂將錯就錯不就是那麼回事罷了,如今事情都已過去了,總不能再多生枝節罷,父皇……”說到政爭,李顯絕對是個中好手,遠不是李賢這等菜鳥所能相提並論的,此際他既然已將謎底點破,自也就不再多繞彎子,直接了當地擺出了根據,然則,不等其將話說完,就見張徹從殿外匆匆行了進來,李顯立馬便收住了口。
“何事?”
李賢只是歷練少,可人本身卻是極聰慧的,一聽李顯如此說法,自是立馬便醒悟了過來,剛想著也出言點評上幾句,可一見張徹走了過來,自也就停住了到了口邊的話頭,微一皺眉,不悅地掃了張徹一眼,沉著聲問了一句道。
“啟稟殿下,高公公來了,說是聖上有口諭,宣您即刻覲見。”張徹一見李賢臉色不愉,自是不敢怠慢,趕忙一躬身,將進殿的緣由道了出來。
“嗯?”一聽高宗召喚,李賢不由地便是一楞,很明顯地遲疑了一下之後,這才接著問道:“就只傳孤麼?”
“回殿下的話,高公公只說陛下宣您,並不曾交代旁的事。”張徹偷眼看了看李顯的臉色,這才小心謹慎地回答道。
“七弟,這……”
一聽高宗單獨召見自己,李賢剛靜下來的心立馬又亂了起來,面色凝重地側臉看向了端坐不動的李顯,試探地問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