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色;他那張臉,除了和他所鍾愛的五個女兒在一起的時候外,毫無表情。瞭解奧
薩蒂情感的唯一線索是他講話的聲調。他的聲音嘶啞刺耳,這是他二十一歲生日時
被人用鉛絲勒住脖子,企圖置他於死地的結果。一個星期後,那兩個竟敢冒如此之
大不韙的人就陳屍於屍體待領處了。當奧薩蒂勃然大怒時,他的聲音會低得象被人
掐住脖子似的,叫人幾乎聽不到。
安東尼。奧薩蒂是一個土皇帝,他一貫採取賄賂、威脅、敲詐的手段,無所不
用其極。整個新奧爾良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所有的人都要向他鞠躬進貢。各國各地
的黑幫頭目都很敬重他,經常向他請教。
此刻,安東尼。奧薩蒂的心境極佳。早餐是和他的情婦一起吃的。這位情婦平
時住在他的比斯塔湖公寓裡。他每週見她三次,今天早上的約會尤其令人滿意。她
能在床上對他做別的女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奧薩蒂非常相信她的話,因為她太
愛他了。他的機構一直運轉得很順利,從未遇到過什麼麻煩,因為奧薩蒂總是防患
於未然。他曾向喬。羅馬諾解釋過他的哲學:“喬,不要讓小事變大,否則就會他
媽的後患無窮。如果哪個區的頭頭認為他該多撈一點,那你就悄悄地把他幹掉,懂
嗎?這叫防患於未然。如果某個芝加哥的野心家要求容許他在新奧爾良佔一席之地,
你該怎麼辦?要知道這‘小小’的一席之地很快就會擴大,最後就會弄到你的頭上。
你可以對他說,可以,但當他來了以後,你就把那龜兒子悄悄地幹掉。這就叫防患
於未然。明白嗎?”
喬。羅馬諾心領神會。
安東尼。奧薩蒂很喜歡羅馬諾。羅馬諾就象他的兒子一樣。當羅馬諾還是一個
小流氓,在小巷裡醉得東倒西歪的時候,是奧薩蒂一把把他提拔起來的。他又機靈
又可靠,僅僅十年,就成為安東尼。奧薩蒂的主要助手。他監督整個幫會的行動,
只對奧薩蒂一個人負責。
()
奧薩蒂的私人秘書露西敲了一下門,走進辦公室。她芳齡二十四歲,大學畢業,
憑著她的臉蛋和身段,曾幾次在當地的選美比賽中奪魁。奧薩蒂喜歡有一群如花似
玉的姑娘圍著他轉。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鐘:十點四十五分。他早跟露西交待過,中午以前不許任
何人打擾他。他臉色陰沉地望著她:“什麼事?”
“對不起,打擾您了,奧薩蒂先生。一位叫積積。杜普雷斯的小姐打電話來。
她聽上去有點歇斯底里,但又不肯告訴我她有什麼事。她堅持要和您一個人談,我
想可能有什麼要緊的事。”
奧薩蒂坐在那裡,把這個名字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積積。杜普雷斯?是不是上
次在威加斯時,去過他套間的那幾個女人之一?積積。杜普雷斯?他實在記不得了,
儘管他總是以從不忘事而自豪。出於好奇,奧薩蒂拿起了電話,並揮手讓露西出去。
“喂,哪位?”
“是安東尼。奧薩蒂先生嗎?”她帶點法國口音。
“什麼事兒?”
“噢,謝天謝地,我可找到您了,奧薩蒂先生!”
露西沒有說錯,這個女人的確有點歇斯底里,奧薩蒂毫無興趣。他剛要掛上電
話,又傳來了她的聲音。
“請您一定要阻止他!”
“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說誰,再說我正忙著——”
“我的喬,喬。羅馬諾。他答應過帶我走的,您明白嗎?”
“噢,你和喬吵架了,你找他算帳好了,我不是他的保姆。”
“他把我騙了!我剛剛才知道他準備拋下我,一個人到巴西去。那三十萬美元
有一半是我的。”
安東尼。奧薩蒂突然來了興趣:“什麼三十萬美元?”
“就是喬偷偷存在他的活期帳戶裡的錢。那筆錢——您知道嗎?——是白撈的。”
安東尼。奧薩蒂越來越有興趣了。
“請告訴喬,他一定得帶我到巴西。求求您!您肯幫忙嗎?”
“是的,”奧薩蒂答應道,“我會關心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