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聽到前面的男子微微動了動,接著,他輕輕地哼了一聲:“唔——”
他的聲音本就十分低沉性感,眼下這種睡眼惺忪之時發出來的聲音,更是撩人,仿若某些時候的呻‘吟聲。吟者無意,然而聽者卻猶如有羽毛輕輕划著心臟。饒是霍長樂如何淡靜,也免不了面紅耳赤了一下。
瞧他似乎是即將醒來。霍長樂往後退了一些,想了想,又再退後幾步,一直退到了門口的位置,然後再次推門,故意發出了一些聲響,剛好趕上了他睜開眼睛。
“若璋兄,可是我打擾了你的午間休憩?”霍長樂無辜道。
“無礙,我也是剛剛醒來。”謝若璋微微一笑,整了整衣裳,“方才太累了,不知不覺竟然歇著了。讓娘子看到這麼一個場景,真是失禮了。”就在他整衣裳的時候,霍長樂腦海裡卻依然在不斷重播那句“唔——”,神遊太虛地想到:若是謝若璋去到青樓,就衝這性感的聲音和纖細的鎖骨,一定是個紅牌呀。
兩人閒聊幾句,便開展了正題。霍長樂便依言寫下了自己所記得的毒花。一開始來到東晉的時候,她寫得一手標準的狗爬體,還緊張了一段時間,害怕因為字型不同,會被人識破她的身份。只是後來多方暗中打聽,卻發現這個霍三娘子本身也不習功課,所寫字型與她如出一轍,便也放下心來。這幾個月,她一直在堅持苦練書法,眼下已經算是很拿得出手。
只是,在謝若璋面前寫書法,總讓她有種班門弄斧的感覺。
謝若璋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寫下的東西,開口道:“百合聞久了,人會變得如同飲酒之後,這是為何?”
霍長樂隨口道:“這是因為它的香氣裡含有興奮劑,久聞過後會使人過度亢奮,如同飲酒過後,甚至夜不能眠。還有,它的香氣聞久了,也會傷害到人的嗓音。”
謝若璋沉默了一會兒,道:“……什麼是興奮劑?”
霍長樂一愣,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現代的詞彙代進來了,便轉頭答道:“興奮劑——”沒想到這一轉,嘴唇卻不小心碰到了一個軟軟的帶著人的溫度的物體。
定睛一看,那赫然便是謝若璋的脖子。
她,方才,親了他的脖子一口。
三秒之後,霍長樂終於石化完畢,很快恢復了淡定的表情,很快便明白了原委:原來,是謝若璋俯下身子來聽她的話,沒想到捱得太近,又猜不到她會突然轉頭,便不小心碰到了。只是心裡默默吐血:難道她心裡已經產生了某種潛意識麼?方才一直盯著謝若璋脖子看,還說什麼狂徒會想要對他一親芳澤。敢情自己潛意識裡代入了狂徒的角色?所以才會這樣親到了他的脖子。
思及此,她有些囧地想道:還好,還好,不是最狗血的嘴唇。這是一個意外,意外。
謝若璋也愣住了,半晌,忽然眯起眼睛,道:“娘子。”
“是。”
“你的耳朵紅了。”
“……”
“眼下,臉也紅了。”
“……這些你可以不用告訴我的,真的。”
謝若璋嘴角似乎微微抽了抽,半晌忽然爆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娘子可真是有趣得緊。”好不容易在霍長樂的斜睨中止住笑意,才笑吟吟道:“娘子若是想要對若璋負責,也不是不可以的。”
“……”霍長樂看了他十多秒,果斷道:“我們方才說到何為興奮劑,現在繼續說罷。興奮劑便是一種會讓人的精神狀態處於極度亢奮狀態,生理機能被人為地達到高峰的一種藥物,只是對人體的傷害很大。”
謝若璋也沒有再提方才的事,只是那嘴角略帶調侃的笑意卻怎麼也止不住。
一直到下午時分,霍長樂才從內間出來,卻瞧見皓雪一早就等在外面了。這可是非常稀少的事,畢竟以前很多次,皓雪都沒那麼早回來。
霍長樂眼光一轉,便瞧見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雨勢極大,在外面街道上撐傘而走的行人都顯出三分狼狽,便頓時明白了皓雪之所以那麼早就回來,只是因為沒有傘罷了。
這麼說,也就是——她們都沒有傘。
“還是若璋送娘子一程罷。”謝若璋在背後悠悠笑道:“就當是給娘子……的謝禮。”
霍長樂自然也同意了。等他們走遠了,那自稱財哥的中年夥計再次狠狠一拍兩個睡眼惺忪的年輕夥計,咧嘴笑道:“你們可知道這一幕該如何命名嗎?”
“財哥請說。”
財哥輕輕哼笑道:“一物降一物。”說完,咧嘴一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