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一本正經地說,隨即壓低了聲音道:“哎,不過,你也忒不湊巧,怎麼就趕上了這個霍三娘子呢?”
“我不管,即使我爹綁我入洞房,我王鉞肅也不會碰那個醜八怪的,就算娶了……嗝……早晚……也得找機會休了她。”
霍長樂聽著,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看來低看了古代人士的八卦精神,連男的也這麼八卦,還說什麼“打聽回來”……話說,原來外界是這樣看她的嗎?實在令人無語。
轉頭一看,卻發現霍瑜臉色已經沉了下去,隱隱可見怒火。
霍長樂心裡明白他在想什麼,伸手輕輕拍了拍霍瑜的手,笑道:“大哥,不必生氣,我沒有難過。”
“樂樂,原來我不在這幾年,你……”霍瑜欲言又止,眼圈微微發紅,似乎很是自責。
霍長樂心中微微一嘆,“大哥,別人說什麼,我們無法控制,只要做好自己,自己活得問心無愧,自己過得快樂,那便行了,用不著在意別人那麼多的,不是嗎?況且,我們都要離開廬陵了。”言下之意就是,她最終是不會嫁給王鉞肅的。
霍瑜似乎是在考慮什麼,忽然抬起頭,下定決心道:“長樂,明日你來我房中一趟。”
“嗯?”
“我的妹妹,不能讓汙穢之人這樣看輕。大哥定要在爹的壽宴上還你一個美名。”
霍長樂的嘴微微張大——不是吧?
******
回到霍府,天邊傳來幾聲悶雷聲。霍長樂與霍瑜道了晚安,讓皓雪去休息,便自行回房了。
隨著悶雷聲響,大雨終於還是劈里啪啦地下了起來,夾雜著雷鳴電閃,冷風撲面。霍長樂走在霍府無人的迴廊上,久久地望著地面水潭被雨水打出一朵朵水花。世界籠罩在一片迷濛中,似乎時光也被打錯,唯剩這方小小的天地許她容身。
直到遠處的房間熄燈,霍長樂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站了許久,便笑著搖搖頭,抬起腳走向石道。今天,因為解決了未來的出路問題,她心裡一塊大石落了地,心情也就分外地好,因此特意沒有走平時的那條大路回房間,而是打起一把油紙傘,走了種滿了扶桑花的小道回家。
走著走著,她忽然聽見前方的扶桑花從中,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即,她聞到了一陣淡淡的血腥味。
霍長樂疑惑地看了花叢一眼,難道是貓狗之類的動物?她猶豫了一下,便提起裙襬小心地踏入花叢中,越走近,那陣血腥味越濃。霍長樂卻也並非膽小之人,因此沒有停下步伐。待她一直走到花叢中央,撥開枝葉時,卻頓時愣在原地。
扶桑花從中……躺著一個受傷的男人。
他身著黑色的衣袍,全身都已經被雨水浸泡溼透,沾滿了泥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而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他的左肩有一道很大的傷口,似乎是被某種利器劃傷,估計應該是匕首造成的,此時粘稠的血液正汨汨地流出,染紅了他的黑衣和身下的泥土。
有一秒鐘,她以為她看到了一具屍體,然而細看卻發現他的胸膛在輕微鼓動。霍長樂蹲下來,摸了摸他的脈搏,發現此人雖然傷重至此,卻還有一息尚存。
只是,如果不管他,他或許很快就會死去。
她把目光投向他的臉,呼吸頓時微微一滯。他黑巾蒙面,然而此時黑巾已經拉了下來,露出一張蒼白卻極美的臉。
墨髮長眉,挺鼻薄唇,凌厲冷漠,煞極,也豔極。他倒在血泊中的樣子,竟讓人想起地獄中汲血的修羅。
是……今天在大街上那名男子。
強烈的直覺告訴霍長樂,不可以救這個人,因為他太危險。只是……想到今日自己差點掉入河中,撈住自己腰部的手,她嘆了一口氣,還是蹲了下來,扶起男子,費了吃奶的力氣把背到自己身上。
霍長樂本身就十分高挑,她現在的身高放到現代,大約有一米七一二那麼高,若放在古代,在女子中更是鶴立雞群。儘管如此,背起男子的時候,她還是感覺自己快被壓垮了。男子手長腳長,似乎把她整個都攏在懷裡。她咕噥:“看上去那麼瘦,背起來卻沉得要命。”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把他半背半拖地帶回房間。她先把這名男子放在地上,然後鎖好門,點亮燭臺後,她顧不得自己全身溼透,蹲在男子身旁,開始去脫男子的衣服。
忽然,她的手腕被抓住了,用力極大,她抬眼看向男子,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醒過來。一雙幽黑的眼睛中沒有驚訝,沒有慌亂,也沒有任何其他情緒,就這樣冷冷地看著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