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達一寸有餘。
這是武林難得一見的金剛指。
詩意雖然隱晦難明,但詞藻瑰麗,有的飛揚奔放;有的則悽豔悱惻,哀婉動人。
顯然,四空先生是位傷心人。
至於這幅草圖的事,卻是最近才為人所知,而且確信為四空先生的遺筆。
為何留下這幅草圖?草圖中所指的是什麼?
敏感的江湖人物,想法不外兩種,一種是珠寶財物,一種是劍譜秘芨。
而這兩樣,每一樣都動人心絃。
江湖人物刀頭濺血,劍底驚魂;為的什麼?武功與財富,當然是夢寐以求的東西。
有了武功與財富,聲名也就接踵而來。
這幅草圖,當然值得追蹤掠奪,值得費盡心機,甚至值得拼命。
問題是先得估量一下自己的實力,有沒有這份膽量,對於攫取這幅草圖,到底有幾分把握。
飛龍幫主李鐵頭顯然充滿了信心。
“縱然我學的不像,”只聽沈小蝶道:“就憑你李鐵頭難道能辨出真偽?”
“哼,你敢小覷本座。”
“據我所知,你斗大的字認不得一籮筐,牛卻吹得不小,居然懂得什麼筆意,別笑死人啦!”沈小蝶笑彎了腰:“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真是一張厲害的嘴,奚落起人來簡直入骨三分。
李鐵頭自以為是江上一霸,平時頤指氣使,怎受得了如此奚落?
“丫頭片子。”他虎吼一聲,額頭上青筋直冒:“你不怕老子把你砸成肉泥?”
“你用什麼砸?”沈小蝶神色自若。
“用什麼,嘿嘿。”李鐵頭氣極,霍地舉起了手中金輪:“難道這個不夠?”
輪大如桶,金光亂顫,看來的確頗有分量。
“夠是夠了。”沈小蝶淡淡的道:“只是我若變成了肉泥,這幅草圖豈不變成紙漿?”
李鐵頭怔了一下。
他煞有介事,似是耽心一輪砸下,沈小蝶真的會變成肉泥,壞了那幅草圖。
“說的不錯,抬槊來。”
原來那十幾條快船之上,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壯漢,早已一擁上岸,排列在李鐵頭身後。
黑壓壓的一片,沒有一百至少也有八十。
人叢中應了一聲,只見兩名壯漢立刻抬來一支長槊,烏黑沉沉,粗逾兒臂。
槊為矛的一種,長者稱槊,短者為矛。
李鐵頭吸了口氣。單臂一掄,取過長槊,同時把那隻金輪遞給兩名壯漢,然後雙手握槊,刃尖斜指。
“丫頭片子,看清楚了。”他厲聲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沒話說。”沈小蝶手按腰際。
她腰中纏有一支軟劍,一向並不輕用,此刻她已握住了劍靶。
“沒話說?”
“是要我雙手遞上一幅草圖,對不對?”
“最好是識相一點。”
“要是我不識相,那又怎樣?”
“那就死定了。”李鐵頭一掉手中長槊,叱道:“本座這一槊打算穿胸而過。”
這支一丈七八的長槊,若是在江上鏖兵,倒是頗為有利,至於陸地之上,則宜短兵相接,他捨短取長,顯然是個大錯。
“好,你來吧。”沈小蝶一動不動。
柳二呆靜靜地呆在一旁,沒有插嘴,也沒有自告奮勇,他相信沈小蝶對付這支長槊足有餘裕。
但他仍然在提神戒備,因為他估不透李鐵頭為何要捨棄靈便的金輪,選用這支笨重的長槊。
當然,他絕非聽信了沈小蝶的話,害怕把草圖砸成了紙漿。
選用長槊,絕對是他自己的主意。
這人雖然粗鄙,到底是大江之上一條好漢,能熬成水上一霸的地位,畢竟不是宗簡單的事,半輩子廝殺,難道連這點都不懂嗎?
因此柳二呆注目凝神,盯著那支長槊。
他要殺的是沈小蝶,但這一槊卻直奔柳二呆。
項莊舞劍,原來志在沛公。
明裡是聽信了沈小蝶的話,用金輪換了長槊,實際是早已打定主意,先解決掉柳二呆。
長槊可以遠攻,出其不意便可遞到部位。
此人心機居然如此深沉。
他表面上並不理會柳二呆,心目中早已把柳二呆當成了第一號勁敵。
這也難怪,他稱雄江上,跟白鷺洲南霸主齊天鵬當然淵源極深,碰到了柳二呆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