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裙子顯得腰很細長。他張了張小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她邁開大長腿兩步就走到他身邊,簡直帶著一陣大風。
“小舟,”她摸摸他頭髮,彎腰親他的額頭,“喜歡吃什麼跟阿姨說。洗手了嗎?”
小舟有點眩暈,“我……我……”緊張的時候他就有點口吃,望著他的那雙眼睛很有耐性地等待著他。他的小心臟鬆軟了一下,後背無形而巨大的壓力猛然卸掉,他覺得自己差點失去平衡坐倒在地上。
“我洗手了。”他終於說出話來,語言能力迅速恢復,“我可以幫你洗菜。”
“你吃不吃冰淇淋?”
“啊?”小舟吃驚地問了個單音,像他這樣的小孩——孤兒,大人都是特別喜歡考驗他乖巧的程度的,這個阿姨卻好像壓根沒意識到他在努力表現。
“大熱天的,先吃點冰淇淋吧。”
一隻玻璃高腳杯擺在了島臺上,裡面裝了兩隻冰淇淋球,一隻乳白色的大概是香草口味,另一隻是可愛的巧克力球。他不好意思地彆扭,口齒含糊地說“謝謝”,爬上島臺旁的高凳,抬頭看阿姨的眼睛,那是頑皮促狹的光。
他惴惴不安,阿姨抬手把一隻銀色的小勺插進了他的冰淇淋裡,勺柄是桃子心。她還特意挑了一個可愛的勺子給他用。他的臉又紅了,低頭對著冰淇淋說話,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我吃完冰淇淋就幫阿姨洗——”
大門被砰地一聲摔上,餘音繞樑,小舟被嚇了一哆嗦,雪糕掉回碗裡。
“老媽——我回來了。”簡直是在吼。小舟在高凳上不安地扭動了一下,努力把身子縮得更小,連氣都不大敢喘了。
一個高大的男生大步走進廚房,直奔冰箱,抓起一瓶冰水狂飲,砰地一聲摔回冰箱門。一屁股坐在小舟旁邊,“我去看完考場了,打不到車,大熱天你兒子是擠公交回來的。老媽我說你,三天以後我就高考了,我們班張歆月她媽正在吃降壓藥還得天天去醫院打針,李想他媽乾脆就犯了心臟病,哪個也沒有老媽你沉得住氣,壓根就跟沒兒子高考一樣。媽你真是個戰士……啊,天吶!你是誰?”
小舟抖了一下,把自己縮成了更小的一團,畏縮地躲避。男生欺得更近,小舟驚慌失措地趴在桌上,像只嚇癱了的兔子,視線範圍裡一片模糊,印象中只剩一雙黑亮的眸子,逼得很近地看著自己,似乎在笑,可是他一陣眩暈,根本分辨不清。
一隻胳膊攬住了他,溫暖而柔軟的擁抱,散發著陽光烘烤過的味道,小舟聽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他被人抱在懷裡,大手在他頭頂輕柔地撫摸,他一動不動,被這新奇又眷戀已久的感受迷惑住了。
“媽,這哪來的?私生子?”男生沒心沒肺地調侃,腦袋被敲了一筷子。
“夏末你敢開你老媽的玩笑!”當媽的並沒真生氣,母子間像是調侃慣了,開始給兒子講夏小舟是哪家親戚的孩子,費了半天口舌,夏末聽得還是一知半解,夏家是大家族,親戚關係近的也有好幾十口,小輩走動得少,搞得一多半親戚在夏末聽起來都像丈母孃的七舅姥爺,遠得分不清楚。
不過最後夏末還是想起來了,“我知道了,是生了個傻孩子的那家!我小時候見過那個無腦豬仔一次,比我小不了幾歲。”
夏媽瞪了兒子一眼,“說話留點餘地。”她轉回頭繼續切菜,“那孩子剛剛沒了。”
“那這個是二兒子?看著好聰明,不像那對夫妻生的啊。”夏末捏了一把小舟的小軟臉,看著小孩怯怯的模樣可愛得要不得,頓時覺得還是不足興,湊上去在小舟的臉蛋上咬了一口,把孩子咬得“嗷”了一聲,夏媽衝過來又給了兒子一拳,把他也捶得“嗷”了一聲。
“你再煩他一下試試!”
“逗逗,逗逗嘛。”夏末連忙說,把孩子護在懷裡拍著,“你也小點聲,大呼小叫的,你當別人家孩子也像我這麼糙啊。這小不點叫什麼?”
“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夏媽轉向小舟,“夏末你別摟他那麼緊,你從外邊回來身上那麼熱,大熱天的熱壞了他。”
“我叫夏小舟。”小舟連忙說,低著頭小聲叫人,“小哥哥。”
三個字顫巍巍地落在夏末耳朵裡,萌得他肝顫,一把摟緊了孩子使勁貼他的臉蛋,“太可愛了,老媽,你也趁著能生趕緊再生一個這樣的吧。”
這回沒等夏媽過來行兇,小舟先出聲了,“我不是叔叔阿姨生出來的,我是幸福院裡的小孩。”他覺得先說出來好一些,一般人知道孩子是無主的,就不會再貼近了親近,可能是不乾淨,或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