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當年菇涼
第001章天生不祥
我是一個被神棍養大的孩子。
神棍叫問東行。我叫他叔。
叔是有大能的人,可他總笑稱自己就是個混口飯吃的神棍,沒有人那麼叫叔,認識他的人都尊敬的稱他為問先生。
我叫問天,是個棄兒,三歲那年,被母親丟棄在了叔家的大門口,我清楚的記得母親放下我,轉身就走時那複雜的眼神,有不捨,有心疼,更多的卻是如釋重負。
這麼說聽上去可能有些荒誕不經,誰會記得那麼小的時候的事情?可這是一個事實,我有一個特殊的能力,從出生就有記憶。
有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可能記得不太清楚了,可但凡可圈可點之事,我全部都記得。
我出生在外婆家,出生就沒有父親,那年母親十九歲,未婚就生下了我。
外公一再逼迫母親說出那個男人是誰,甚至為此毒打母親,拇指粗的鮮樹枝子抽在母親身上,母親卻咬著牙一言不發。
外婆坐在炕沿上抹淚,商量母親要把我送走,畢竟一個未婚的大姑娘生了個孩子,外頭那些嘴巴說的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可母親卻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裡,說道:“娘,你這是把俺往死路上逼嗎?”
母親性子倔,聽她這麼說,外婆就緘默了。
在我出生不久,家裡來了個打扮怪異的人,那人著一身長袍,頭戴一頂黑色帽子,腳穿一雙黑色布靸鞋,進門就說要帶我走,說我天生不祥,留在家中,家人多災……
外公外婆倒是沒太在意怪人說的不祥,只是聽說他要帶我走,很是高興,眼神熱切的齊齊看向我母親。母親面無表情的一扭頭,抱著我回屋了,自始至終她都沒說一句話。
頭年相安無事,可就在臘月二十九晚上,我做了一個怪夢。
夢中我看到一個著一身黑斗篷的怪人,站在我的床前,斗篷的帽尖很高,下襬很長,直接把那人從頭蓋到腳。寬大的帽簷蓋住了他大半張臉,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嘴唇和鼻尖,露在外面的面板慘白慘白的,與那黑色的斗篷形成了詭異的對比。
我哪見過這麼恐怖的場景啊,本能的哇哇大哭了起來,可平日睡覺很警醒的母親,今日卻睡的很濃,任我怎麼哭喊,就是沒有反應。
黑衣人帶著一股寒意,朝我慢慢的俯下身來。
我大張著的嘴巴就發不出聲來了,舌頭彷彿打了結,可襠下卻是一熱,直接嚇尿了。
他一寸寸的逼近,黑色的嘴唇都快貼著我的臉了,他身上的那種冷,堪比寒冬臘月裡蝕骨的白毛風,我小小的腦海中閃過一個恐怖的想法,它要吃我。
可它卻在離我一指的距離停了下來,隨即,一個沙啞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跟不跟我走?”
我沒看到他的嘴唇動,可這句話卻清晰的傳進了我的耳朵裡,我怎麼會跟他走呢,他那麼嚇人,我才不要跟他走。
“跟不跟我走?”聲音又響了一遍。
“不跟。”我心裡有個聲音,堅定的回答他。
我不到一歲,根本不會說話,可他卻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他似乎生氣了,猛的站了起來,往後漂移了有兩米,那個距離,讓我正好看到他是懸空漂浮著的。
接著外公突兀的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那個平日裡對我沒個好臉的外公,此刻如同睡著了一般閉著眼睛,被黑衣人枯瘦如雞爪的手抓著後衣領,輕而易舉的提了起來,那樣子就像一隻待宰的雞仔。
我預感到不好!外公有危險!
果然,下一秒黑衣人就乾淨利索的扭下了外公的頭顱,並向丟棄一塊破抹布一樣,隨手丟在了地上。
我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咽喉扼斷的聲音,人頭落地的聲音。
接著血湧了出來,噴濺的滿屋都是,我清晰的看見那沒來得及倒下的身軀,斷頸處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著血泡泡……。
恐怖把我吞噬,我以為我就這麼被嚇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溫熱的手撫摸在了我的背上,繼而有個輕輕的聲音說道:“這麼冷的天還踢被子。”接著我感覺母親給我掖了掖被窩,摟過了我冰冷的小身體。
可下一秒她又掀開了被子,無奈的小聲說道:“怎麼又尿炕了!。”
母親終於醒了!我也終於緩了過來,我再也忍不住了,像是所有的恐懼都找到了宣洩口,哇哇的大哭起來。
“尿炕還尿的這麼理直氣壯。”母親佯怒著在我屁股上輕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