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汪氏忍不住對著地上啐了口唾沫,冷笑著看向女兒問,“他有什麼資格不高興?他以為他是誰呢?他恐怕已經忘了這是哪兒吧?
你這丫頭也是越來越傻了,事事跟在他後面轉,他說什麼你聽什麼,你就不會有自個兒的腦子啊……”
見汪氏忽然罵自己,穆瑩瑩懵了下。
回過神後,她就十分委屈的紅了眼睛,“娘,你好好罵我做什麼?不就是辦幾桌宴席嘛,值得你這樣生氣嗎?”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啊!”汪氏恨恨的戳著女兒的額頭罵,“你可別忘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幸好還是你娘我當家,你們一家子十幾口人住在府中白吃白喝沒人敢說什麼,可他們背地裡不知有多少怨言呢,只是一直忍著沒說而已。
以前瑜姐兒和琳姐兒剃胎髮都只是請了外祖家的人過來,你們還好意思開口請這個請那個,讓葛正峰拿銀子來,老孃將全京城的人都請了。
你們寄人籬下不安份點,還有那兒這樣那樣,也不害臊,真不知葛家那兩個老東西怎麼教出這厚臉皮的兒子來。丟人現眼!”
汪氏是疼女兒。可與別人女兒一比較後,她心裡就不平衡了。
別人家的女兒嫁人後,常常大包小包的給孃家送禮物,給父母親面上增光。
可自己呢。這些年不僅沒看見女婿送她半根針。反而自已還倒貼銀子給他們。眼下又為葛家養十幾口人,怎麼想怎麼心塞。
“你就知道罵我,當初爹不同意將我嫁去武寧侯府。是你非要將我嫁過去……”穆瑩瑩被罵得眼淚直流。
若有可能,她哪兒願意過現在這種日子,若武寧侯府像定遠侯府這樣,她一個堂堂世子夫人在府中那還不是橫著走,誰敢對她說三道四。
“怎麼,你現在還怨起我來了不是……”汪氏氣得拍桌子。
過了半晌,見女兒哭得這樣傷心,又心疼。
她語氣又軟了下來,“瑩瑩,娘不是要罵你,只是希望你能多些心眼兒,不要太過相信正峰,這男人嘴裡的話沒幾句是真的。
還有錢財這些東西,你千萬莫要他沾手,你要保管好,也可以拿過來交給娘幫你收著,反正眼下在府裡花銷也小。”
哭出之後,穆瑩瑩心情好了點兒,往後的日子還得靠著母親,她哪兒能真的和母親鬧翻。
對汪氏的話,她就點頭道是。
汪氏又叮囑,“眼下你三哥和三嫂都在祠堂那兒跪著,雖然無法向你爹為他們求情,你也過去看看你三嫂,陪她說說話兒,別讓人認為你不懂事兒。”
“嗯,我這就過去。”穆瑩瑩點頭,起身後,她還死心的問,“娘,那剃胎髮這件事兒……”
“按我說的去辦。”汪氏果斷道。
穆瑩瑩就嘆了口氣,轉身往後走去。
手還末掀簾子,春荷就先將簾子掀開,笑著道,“姑奶奶,侯爺派人來找您呢,讓您去杏林堂一趟。”
“爹又找我做什麼?”穆瑩瑩扭頭問汪氏。
汪氏也一臉茫然,“誰知道呢。”
略作沉吟,她決定陪女兒一起去杏林堂見定遠侯。
母女二人到了杏林堂之後,發現葛正峰也在。
“爹,您找我做什麼呀?”穆瑩瑩笑著問。
定遠侯抬眸看她,發現她眼睛紅腫,眉微蹙了下。
他對汪氏道,“夫人你來得正好,先坐下說話。”
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汪氏坐下。
穆瑩瑩與葛正峰二人也準備坐時,定遠侯拍著桌子怒喝,“都給我跪下,誰準你們坐下。”
“爹,您這是……”穆瑩瑩夫婦面色劇變,訥訥的道。
“跪下!”定遠侯再怒。
穆瑩瑩與葛正峰二人頓暗道不好,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汪氏面色也變了幾變,試探著問定遠侯,“侯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自個兒看。”定遠侯將之前收到了信函向汪氏一砸。
穆瑩瑩與葛正峰二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擔憂,他們擔心的事終於要發生了。
葛正峰暗暗祈禱,希望汪氏等會兒能救他。
汪氏抿了抿唇,將信函展開仔細看了起來。
未看幾行,她面色也由白轉青,最後變成豬肝紫。
“葛正峰你個畜生,竟敢這般欺負我兒!”汪氏將信函往桌上一拍,衝著葛正峰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