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你們是做什麼的?”
我連忙搶在重淵他們之前開口:“回大人,小的是今日出城押送糧草剛回來,正準備回營休息。”
魍魎的頭歪了歪,彷彿是在思考,一會兒之後,他再次扯著那破風箱一樣的嗓子開口:“……那個死了一個廢物的押送兵?哼,連一個太虛觀小道士都打不過,你們怎麼不和那蠢貨一起死了算了?”
我能感到身邊關朔原迅速勃發出來的怒氣,我一隻手暗地裡狠狠掐了他一把,繼續陪著諂媚的笑,點頭哈腰說道:“大人說的是,大人說的是!只是那小道士實在是很強……大人,您來這裡是來找我們的嗎?是鬼方大人要我們過去嗎?”
妖魔發出了一聲極其傲慢的冷笑:“找你們?你們這種雜種,有什麼資格要我專程來找你們?要不是你們在我的眼皮下面礙事,我連看你們一眼都覺得礙眼。快點滾開,想靠近鬼方大人的身邊,你們這輩子都別妄想了!”
說完,他高傲地抬著頭,邁著大步離開了營地。
我們三個人沉默地在那裡站了一會兒,關朔原突然暴躁地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護肩甲片,很用力地一把扔到了地上。
“該死的,那傢伙……那傢伙算什麼東西!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可惡……等這次結束了,老子一定要讓他碎屍萬段!”
“他喊我們‘雜種’哎。看來,妖魔這裡也並沒有那麼和諧。弱小的妖魔不光在我們那裡受欺負,在這裡也只是隨時都能犧牲的炮灰啊。”我猜測著,“不過,我們也算跟這傢伙見過幾次面了,之前我怎麼沒發現他這麼自大?”
“不。”重淵突然說道,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妖魔離去的方向,“這個妖魔,並不是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
“不是?”
“是的。雖然外表幾乎一模一樣,可氣息仍然稍有不同。你們也許感覺不到,可我是……已死之人,對這種氣息總是格外敏感的。”
“鬼方身邊有兩名魍魎護衛。”關朔原終於停止了作踐自己鎧甲的行為,陰沉著臉說道,“魍魎不該是長期隱身在鬼方左右保護他嗎?來這雜兵營地做什麼?”
重淵搖頭:“不知道,不過鬼方既然沒有把我們叫進內城問話的意思。我們就必須想辦法,自己查探內城了。”
妖魔的軍營裡並沒有值班點名制度。就算是有值班人員,也輪不到我們這些自身戰鬥力捉急的雜兵妖魔身上。關朔原不知從哪習得的秘術,用幻術造了我們三個的傀儡放入帳篷裡,假裝成休息的樣子。我們本人就在大半夜偷偷摸摸溜到了流光內城的城牆下面。
“有巡邏的……三隊士兵,每次大概半刻中,中間有很短的空隙。抓緊的話,應該能溜進去。”關朔原眯著眼睛說道。
他幻化成的那鬣狗模樣的妖魔,頭上長著一對極顯眼的大耳朵,豎在頭頂轉來轉去的樣子,和平時關朔原彆扭傲嬌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反差萌。
重淵點了點頭,靠近我低聲問道:“繩子帶好了嗎?”
我緊張地點了點頭,把之前在帳篷裡準備好的繩子盤成一盤套在胳膊上,一卷袖子站到了牆根處。
我幻化的這妖魔大概是壁虎之類的爬行動物,指腹上還有吸盤。所以計劃是我一個人帶著繩子爬上去,然後把他們兩個趕快拉上來。關朔原確認交班計程車兵剛剛走過去之後,我迅速沿著牆上磚縫爬了上去。
給我的時間並不多,我迅速放下了繩子,對著下面丟了一塊小石頭,示意他們趕快爬上來。
城頭上的風颳得很烈。我站在邊上都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我一邊用力拽著繩子,一邊心不在焉地四處看著。城頭上看到的夜色遠比下面更加濃沉,遠處沒有一點光,所有的景色像是都沉入了濃墨中一樣,看不到半點東西。
突然之間,在距我不遠的地方,濃黑之中驟然浮出了一張蒼白的人臉。面白無鬚怒目圓張,惡狠狠地朝我迅速靠近過來。
然而那張臉的下方,並沒有連線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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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嚇得幾乎心臟都停了好幾下,握著繩子的手不由自主鬆了一下,只聽到下面立刻傳來一聲低呼,我才意識到關朔原還吊在下面,連忙又迅速抓緊了繩子。
僅僅是在我晃神抓住繩子的一剎那,那張臉已經從我面前擦了過去,沒入深深的夜色裡再也看不到蹤跡。剛才那一瞬間太快,我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我又清楚地記得剛才那張臉上凝固的憤怒表情。這種錯亂感讓我一直到關朔原爬上來的時候還在恍惚著。
“喂!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