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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部分

一張白紙,反倒是更容易從五璣陣中走出。這也就意味著心思單純的孩子,進入五璣陣便如履平地,根本不會受到任何陣法的侵害,相反閱歷越多,一生所遇坎坷越多,這陣法的反饋也便更強。

若以為足夠的清心平念便可走出這陰陽正反五璣陣,那就大錯特錯了。

單單一個五璣陣,可以憑藉足夠的單純破陣,可外邊的兩套陣法,卻是需要足夠強大的實力才能破除的。

一個足夠單純,一生沒有絲毫恐懼之心的人,可以輕鬆的不被五璣陣的幻象迷惑,但是,卻也會輕易的被外邊的兩個法陣所絞殺。而若是實力足夠強大,外邊那兩個法陣不足為慮,這五璣陣便成為重中之重。

如孟暨南,對他而言,最困難的便是那五璣陣。

他現年五十餘歲,來自於下神州。在九州世界之中,下神州是所有大陸之中生存環境最為惡劣的,哪怕是修行家族,境況也並不太理想。是以在下神州也可算的上是天才的孟暨南,十四歲甫登先天,來到中神州之前,過的日子卻也並不順意。

雖不至於吃糠咽菜,可也好不到哪裡去,像是許半生在許家的日子,他是一天都過不得的。

十四年來,孟暨南只有一個心思,那便是邁入先天,離開下神州,可這十四年的經歷,也讓他著實受夠了窮困之苦。

這便成為他的第一個心魔。

當初孟暨南剛剛來到太一派的時候,他想的根本就不是修煉,而是要吃飽穿暖。穿暖自然無虞,吃飽這個願望讓他在太一派外門落下了一個吃貨的名頭,他每頓飯吃的量,幾乎都是同年進入太一派的弟子的三四倍,即便如此,他依舊有一種吃不夠的感覺,生怕眼前一切都是虛幻的,哪一天突然夢醒了又被打回原形。

他一進入陰陽正反五璣陣,所看到的第一個幻境,竟然就是他從小長大的那間屋子。

茅屋為秋風所破,屋中更是家徒四壁,連床都只是泥石搭起的臺子之上,鋪了幾層稻草樹皮,那棉被薄的,只怕連現在一件棉袍的棉絮都不如。

桌子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搖搖晃晃,有一條腿完全是斷的,下邊用幾塊碎石勉強撐著。

椅子這種東西是從來都沒有的,就連吃飯的傢伙事,都是東破個口,西缺個角。家裡的吃食,永遠都是糊狀,唯有如此,才能勉強讓五臟廟不喊餓。

孟暨南如遭雷擊,在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做了一場長達數十年的夢。而如今,夢醒了,他又被打回原形,他一直都生活在那間小小的破茅屋之中。

肚子裡真實的感覺到了飢餓,孟暨南只覺得生無可戀,甚至於,他看到了自己的爹孃,那已經**十歲的爹孃,垂垂老矣,老眼昏花,伸出手卻都端不穩桌上的那隻破碗了。

孟暨南灰心至極,這就是他從小最為恐懼的東西,連吃都吃不飽,他能夠突破到先天,簡直就是一種奇蹟。

“爹,娘!你們二老受苦了!”孟暨南哭著跪倒在二位老人的面前,可二位老人卻恍若未聞一般,依舊伸出顫顫巍巍的手,試圖端起那隻殘破的大碗。

大碗之中,是半碗稀的不能再稀的黑粥,也不知道都是用什麼東西熬的,隱隱還散發著一種古怪的氣味。

孟暨南的臉上流下了眼淚,他試圖幫助自己的父母端起那隻碗,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那隻碗,這讓他突然清醒了一些,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並非真實,而只是一場虛幻。

這點警醒,讓孟暨南一時間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做夢,眼前才是不真實的,他現在依舊是太一派外門的弟子,他要打破這層幻象。

寒光乍起,孟暨南看著自己的爹孃端起了那碗甚至不能算作是粥的東西,哆哆嗦嗦的湊向嘴邊,心中總有萬般苦痛和不忍,他也終於是一劍擊出,揮向那隻破碗。

破碗粉碎,碗中那黑糊狀的東西灑了一片,可眼前的幻境,卻陡然間消失了。

不等孟暨南抹去眼淚,他又看到了無法在仙途上更進一步的自己,他仿若置身一座高山之上,順著極為崎嶇的羊腸小道,正在緩緩前行。

每一步,幾乎都耗盡他全部的氣力,他咬牙苦撐,不斷的告誡自己,山頭就在眼前,邁過這道山樑,自己就真正走上仙途了。到時候,就可以四通八達,到時候,就可以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是,當他終於爬上了那道山樑的時候,他卻發現,橫亙在眼前的,是一座更高的山峰,那山峰之後,永無止境。而在他身邊,一道身影快步走過,輕鬆的就攀上了前方的高峰,然後愈高,很快就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