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她不說話了,不代表別人不會說話。幾位柳太太都看出來了,這個新侄媳婦是個和氣人,心地軟,出手還大方。容雙是什麼牌面上的人物?她居然願意幫忙置辦這麼大一份嫁妝,那她對柳家的正經小姑子們理應更大方才是於是紛紛開口笑道:“行哥兒媳婦呀,你昨日做得對,跟那種潑婦有什麼可說的?咱們柳家可是大戶人家,怎麼能由得幾個破落戶欺上門呢?”
“可不是麼?雖說容姑娘也是容家人,這是她們容家的家務事,但在我們柳家的地盤上打人,這就是她們的不對了”
“容姑娘有這樣的嬸孃,確實可憐,不過有你們夫妻幫著置辦嫁妝,也算是她幾世修得的福份了,就衝著行哥兒的名頭,咱們恆安的小夥子們還不上趕著提親呀?”
“是呀,這都是咱們行哥兒兩口子的體面。不過,行哥兒媳婦呀,你給容姑娘置辦的嫁妝是不是太豐厚了些?咱們族裡的女兒,有些家境略差一等的,還沒有這個體面呢,你看……”
文怡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容表妹沒有父母兄弟,又是寄養在四老太爺家,跟咱們家的姐妹沒法比。我也是覺得她這樣的好姑娘,若因為沒有嫁妝,便誤了終身,實在是太可惜了。相公說,雖然血緣遠了些,但容表妹在柳家,最親的就是我們了,只當看在太婆婆娘家份上,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她衝眾柳太太笑了笑,“我年輕,也不懂恆安一地的規矩,只能照相公的意思辦事,若是做錯了什麼,嬸孃們可要提醒我。”
既然是柳東行的意思,她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與容家有親戚關係的是柳東行,與容雙有瓜葛的也是柳東行,嫁妝單子也是他幫著擬的,正主兒都發了話了,容雙也沒有異議,那她們還攪和什麼呢?
不過她們能看得出來,文怡不是個小氣人,雖然未能得到她的許諾,給柳家幾個未出嫁的女兒添妝,但只要她們再下點功夫,誰說這事兒不能成?一時間,幾位家中尚有女兒未出閣的柳太太彼此對視一眼,各懷鬼胎。
這場會面最終賓主盡歡,臨別前文怡還給每位嬸孃送了一樣小禮物,掐金絲的花形小對簪,不算貴重,難得的是做工精緻,是三四個月前在京城流行一時的飾物,只是入秋後便不再時興了。恆安離京城遠,也不是什麼繁華的大城,倒是剛剛才開始流行這種首飾。除了柳四太太見慣富貴,不大把這種小首飾放在心上外,其他幾位柳太太都是喜出望外,對待文怡越發親近。連剛剛出過一回醜的柳三太太,也願意對她擠個笑了。
至於容雙的婚事,除了柳三太太說要細細挑選合適的人家外,其他人全都同意由文怡做主。本來這件事就不與她們相干。容雙確實討人喜歡,但也就是僅此而已。
文怡見事情成了,心裡也鬆了口氣,回到客院中,與丫頭們說笑一會兒,柳東行回來了,看臉色似乎不大高興。她忙問:“怎麼?事情不順利?”
“不是,已經談妥了,明日就辦”柳東行重重坐到椅子上,雙腳一甩,把靴子甩掉,喝令丫頭們出去。秋果等人見了,慌忙離開,荷香反手關上了門。
文怡忙走過去問:“既然談妥了,你怎麼還這樣生氣?可是四老太爺又給你出難題了?”
柳東行冷笑一聲:“我敬著四爺爺,處處禮讓,卻不明白四爺爺為何執意與我為難?我的婚事是我自己做的主,跟二嬸不相**甚至是反對你嫁給我的,但四爺爺卻認定了顧家女兒就是不合適我說會給容表妹找個好人家,他反而罵我。不但罵我,還罵容表妹,說她不知好歹,忘恩負義,見了高枝兒就往上爬,卻把他的恩情給忘得一乾二淨。他老人家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真要逼我照他說的話去做不成?他把我當成是什麼?”
文怡心下冷笑,淡淡地道:“今日見三嬸孃時,她對我也沒有好臉色,甚至覺得我不該把容家人趕出去,我命人把容家另一位表嬸娘還有表姑母給接過來,送了東西,好言好語地把人送走,她還要挑剔我對昨日那兩位太過無禮。容表妹被打傷了,她連大夫也顧不得請,只管來找我的不是。依我說,容表妹對他們一家何等敬重?沒想到卻落得這樣的結果,著實叫人太心寒了哪怕他們對容表妹有天大的恩情,也不能強逼人家照他們的心意嫁娶啊”
柳東行嘆了口氣:“方才七爺爺叫了我去,跟我說了些私密話,叫我別生四爺爺的氣。他說……”猶豫了一下,“他說當年祖母養在柳家,雖然族人皆知她是祖父的未婚妻子,但祖父對此並不上心,所以曾祖母跟妯娌們商量,若祖父最終娶了別人,就把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