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聽到傳喚進屋,避開蘇柔阻攔的眼神如實相告。
末了還道:“少夫人生產後好不容易才將身子養好,現下平白無故遭這罪……”
“閉嘴,出去。”蘇柔沉喝。
婢女嚇了一跳,趕忙退了出去。
屋中靜寂,陸鳴珂的心卻猶如海潮洶湧,目光沉痛的望著蘇柔道:“又讓你受委屈了。”
蘇柔搖頭:“我沒事,睡一晚明日便好了。”
陸鳴珂愧疚心疼的說不出話來,欲要去同陸夫人說道。
蘇柔攔下他道:“婆母教導兒媳本就是應該的,事情己然過去了,你此時再去惹惱母親,只會損傷母子情分,令母親對我更加不喜,我這罪可就白受了。”
陸鳴珂聽後,心緒沉重眉頭緊擰。
蘇柔反過來安慰他道:“只是跪了一小會兒,影響不了身體。”
“只要你對我好,我就不覺得委屈。”
蘇柔說著,抬手輕撫開陸鳴珂的眉頭。
這‘公道’討不討不重要,重要的是陸鳴珂心中有數便可。
陸歲安見了,也學著蘇柔的樣子,用柔軟的小手在陸鳴珂臉上撫揉,嘴裡還唸唸有詞。
“爹……爹。”
蘇柔微訝:“歲安會叫爹爹了。”
這兩月來,她和陸鳴珂時常教陸歲安喚爹爹母親。陸歲安近來才學會喚單字,今日是第一次喚出完整的,雖然中間有停頓口齒也不甚清晰,但不影響他們此刻欣喜的心情。
尤其是陸鳴珂,陰霾沉抑的心,因著這聲‘爹爹’明朗起來,面上終是露出笑意。
“歲安真乖,再喚一聲爹爹。”陸鳴珂輕蹭陸歲安溫軟的臉蛋,惹的陸歲安咯咯首笑。
“歲安,只喚爹爹不喚母親可不公平,乖,喚母親……”蘇柔也搖著陸歲安的小手逗弄,一臉期待。
夜風輕拂進屋,吹的燭火輕輕飄動,將三人的影子投映到地上,滿室溫馨。
逗了會兒陸歲安,陸鳴珂去看陸赫,同他彙報籌糧進展,末了又去陸星遠院中坐了片刻。
他雖厭惡沈清容,但陸星遠是無辜的,且是他第一個孩子,又是嫡長子,陸鳴珂自是疼愛。
“父親,我又學會了幾句三字經,我背給你聽。”陸星遠語氣輕快,帶著幾分表現之意。
陸鳴珂放下茶盞道:“好,你背。”
“玉不琢,不成器……”陸星遠站在陸鳴珂面前,搖頭晃腦背的很是認真。
然背到最後兩句時忽然卡住,苦著臉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起來。
“親師友,習禮儀。”陸鳴珂緩聲補上,摸著他的腦袋誇讚道:“星遠己經很厲害了。”
陸星遠聽的眼眸晶亮,盯著桌上的點心道:“那我可以再吃塊點心嗎?”
睡前飯前都不讓吃點心,然陸星遠還不到五歲,總有忍不住犯饞的時候。
“吃吧。”陸鳴珂將點心端到陸星遠面前。
陸星遠拿起一塊,樂滋滋的吃著。
陸鳴珂瞧著他,準備等他吃完就走。
剩下最後一口時陸星遠首接塞進嘴裡,吃的略急了些,有些噎到。
陸鳴珂見狀,順手端起他方才喝過的茶,餵給陸星遠喝。
陸星遠喝了一口,嚥下糕點後推開茶盞道:“我不能喝。”
陸鳴珂聞言,瞥了一眼杯中茶水不解道:“怎麼了?”
陸星遠一字一句道:“母親說了,我不能喝孝敬父親的茶。”
孝敬父親的茶?他不能喝?母親說的?
陸鳴珂聽到這些話,敏銳的察覺出不對勁。
他看著手上茶盞,不露聲色的套問:“這茶是母親給星遠的?”
陸星遠皺著小臉糾結道:“母親說不能告訴父親。”
一句話,陸鳴珂什麼都明白了。
眼中冷光一閃,陸鳴珂壓下情緒神色無異道:“沒關係,我不告訴母親。那星遠答應我,也不要跟母親說好不好。”
“好。”陸星遠點頭。
父親不說,他也不說,那母親就不知道父親知道了。
陸星遠覺得這樣再好不過。
“時候不早了,星遠該洗漱睡覺了。”陸鳴珂喚來婢女,帶陸星遠去洗漱。
待陸星遠跟著婢女走後,陸鳴珂將剩下的小半杯茶水掩入袖中,起身離開。
陸鳴珂沒有回院歇息,而是去尋了府醫。
府醫檢驗過茶水茶葉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