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昆陵無咎的大名太過響亮,在江湖上堪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近些年來都是以“吳咎”一名自稱,免得被人認了出來。
趁著蘇憶錦和聶穎說話的工夫,韓晴簡單打量了下週圍的環境,感覺特別親切,不僅滿屋子都是他喜歡的藥香味,就是房間的佈局和擺設也看著十分眼熟,只是他一時想不起來以往是在哪裡見過了。
由不得韓晴細想,聶穎就已經收拾好藥箱準備和他們出門了。回家的路上,韓晴悄悄扯了扯蘇憶錦的衣袖,壓低聲音道:“你什麼都不說,就不怕等下聶爺爺看了蘇哥哥的脈象會覺得奇怪嗎?”
韓晴只是想著,蘇如意以男身孕子一事在常人看來是怪事一樁,他卻沒有想到,自己在不經意間,竟把未婚妻的曾祖父給降了輩分。
“聶爺爺和吳爺爺的醫術很好的,應該不會覺得很奇怪吧?”
蘇憶錦的語氣也不是那麼肯定。他只知道,他小時候的身體很不好,經常生病,而且每次都是病得很嚴重,尋常大夫見了他就只會搖頭,然後讓搖曳聽天由命。可是那兩位老人家卻沒把他的病當做一回事,隨便給他抓了兩副藥,他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平平安安活到現在。
就像蘇憶錦猜測的那樣,聶穎發現蘇如意懷了孩子,動了胎氣並不是很意外,真正讓他感到好奇的卻是韓晴給蘇如意服下的那兩粒藥丸。
“小朋友,你的雪參丸是從哪裡來的?”聶穎側目瞥了眼韓晴,隱隱覺得這小孩兒有些面熟,深深懷疑他是自己的某位故人之後。
“……是我自己配的。”韓晴初時不以為意,雪參丸雖然出自拜月教,但是知道配方的人多了去,應該不會被人看出什麼端倪的。
“誰教你的?”聶穎繼續問,就像韓晴想的那樣,知道雪參丸配方的人的確不少,可能配出最正宗的雪參丸的,卻只有藥王谷出來的人,因為那道方子,最早就是出自昆陵無咎的手筆。
“……是我家祖母。”韓晴這時開始有所懷疑了,他懷疑聶穎是認識自己的人。至少,他是認識自己的某位長輩的。
聶穎聞言輕輕頷首,昆陵無咎門下弟子不少,可女弟子卻只有一個,而且就是聶穎看著和韓晴很像的那位,但他隱世多年,對這些也不是很在意,因此沒有再問下去。
而韓晴則不然,想到這裡,他心下不由惴惴不安,自己怎麼那麼傻,人家問什麼,他就答什麼,要是真是熟人,他豈不是很危險。
誰知聶穎卻不再往下問了,他給蘇如意看過脈後,又開了方子留下,就回家去了,他的不聞不問使得韓晴心中的不安逐漸加深。
儘管韓晴不能猜到聶穎和昆陵無咎的真實身份,而那兩位隱世多年的老人家也沒興趣管他一個小孩子離家出走的把戲——事實上,他們也不可能知道韓晴是離家出走的,而不是出來遊山玩水的——韓晴還是在第二天匆匆選擇了離開,理由非常充分。
一方面,蘇如意有孕在身需要靜養,他不好意思麻煩他;另一方面,有聶穎和昆陵無咎在,他覺得自己留下也沒什麼用武之地。
對於韓晴的離開,搖曳和蘇家兄弟雖然略顯不捨,但也沒有強求。
一心想要躲到人群之外的韓晴不會知道,在他離家的過去兩個月裡,他的家人是如何尋找他的,尤其是齊朗,更是親自尋了上來。
齊朗一聽到韓晴在江南的訊息就急急趕了過來,誰知又撲了個空。
“啟稟王爺,最後一次有人見到韓王世子是在東山鎮上,不過那已是十天前的訊息,此後再沒人見過世子。”凌萌掬身行禮,面露愧色,“屬下無能,請王爺責罰。”從京城一路打探過來,可惜還是跟丟了韓晴,凌萌深覺自己有負齊朗的重託,故而十分自責。
“晴兒當時在做什麼?”齊朗對此不以為意。韓晴的身手他很瞭解,要是真動起手來,就是凌萌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跟丟了不足為奇。
“據藥鋪掌櫃說,世子當時在店裡抓藥,出門時遇上一位來店裡送藥的小哥被鎮上的兩個小混混欺負,世子出手相救,然後就和那位小哥一起離開了。”凌萌如實轉述自己前一日剛剛得來的訊息。
“抓藥!晴兒病了?”齊朗眉宇微蹙,忙又問道:“他抓了什麼藥?你可有打聽清楚。”凌厲的目光看得凌萌不寒而慄。
“屬下打聽過了,都是些普通溫補藥物,並無特殊之處。”凌萌追隨齊朗多年,辦事向來小心謹慎,自然不會忽略這些細節。
“那位送藥小哥家住何處?晴兒和他朝著哪個方向走的?”聽說只是普通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