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滿手斷髮。
武師見青年負著手,一步步朝這兒走來,光看那眼神就覺得涼氣從背脊直往裡串,頓時連逃跑都忘記了。
楚梟彎腰撿起地上的那幾支箭,折斷後就瀟灑扔到了武師身上。
兔子爺,光憑這三個字就夠眼前的人死十次了。
武師驚恐的捂著自己腦袋,四周張望,然後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樣朝一邊吼起來:“ 王爺!嶽王爺!快救救小的啊——”
回魂,第五炮
兔子爺,光憑這三個字就夠眼前的人死十次了。
武師驚恐的捂著自己腦袋,四周張望,然後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樣朝一邊吼起來:“ 王爺!嶽王爺!快救救小的啊——”
一絲警覺閃過,楚梟順著那方向一看,只見一人半隱在樹叢中,露出小半截黑袍下襬,也不知道在那裡看了多久。
“ 嶽王爺——” 武師連滾帶爬過去,扯著青年袍子求救。
楚梟手持弓箭,朝那邊點了點頭,反正現在是啞巴,又不需要說什麼客套話。
見青年像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楚梟只好扔下弓,拍拍身上的灰塵,朝青年那裡走去。
誰知楚嶽不等他靠近,轉身就走,步速快得嚇人,這種步子要放在以前打仗的時候,就夠格算逃兵了。
楚梟見人都沒了,便盤腿直接坐在地上,將弓極為認真的擦試了一遍,雖是第一次用,可意外的稱手,連樣式都和他寢宮裡掛著的那把舊弓一模一樣。
男人就應該醉臥沙場,殺敵立功,說句老實話,沒仗打,他心裡頭著實悶得慌,沒人敢跟他真刀真槍的幹,就連那些跟他出生入死過的大將們,似乎也被安逸的日子磨平的脾氣。
簡直就像被皇宮困養住的寵物一樣。
他無聊之下,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小枝樹杆,琢磨了一陣,小心下筆。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
捏著樹枝杆的手無法控制的越寫越力道重狠,像是要把多日來的憋悶怨氣一併發洩出來。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坐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
啪的一聲脆響,驚字未成,樹枝終於因為承受不住而斷裂成碎渣。
楚梟無聲愣住,慢慢撫上自己鬢角。
“ 可憐白髮生…… ”
再看看周圍,小院高牆,仿如牢籠,哪裡還是他的戰場。
笑話,根本是個笑話,他恍恍惚惚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用腳將地下剛寫的詞一字一字慢慢蹭掉,直至看不出半點痕跡。
回魂,第六炮
晚上楚梟難得的失眠在床,焦灼不安著,腦中不斷閃出過去發生過的零散片段,拼湊起來,就是他之前三十四年的歲月。
接著月光抬高了手,這是雙文人應該有的手,不是他楚梟的。
手背搭在額頭上,長長吁了口氣。
也不知道今天宮裡情況到底如何了。
門被推開了,是小僕跑了進來,撲到床上搖他:“ 安公子快起來啊,王爺回來啦,他叫您過去呢。 ”
楚梟一聽就精神了,跳下床隨意將衣袍一套就大步往外走,晚上對小院戒嚴稍松,小僕帶著他走出小院,朝花園方向走去,楚梟吸著這帶涼的空氣,胸腔十分舒暢,步速也大了起來。
小僕跟在他後頭小跑:“安公子,安公子,您可走慢點啊。”
涼風中似有飄渺的酒意,楚梟鼻尖一動,不由一笑,這正是他平生最愛的烈酒啊。
小湖邊的花園裡,有人趴在石桌上,桌面上的酒壺凌亂倒著,藉著月色一看,那人正是楚嶽。
只是那越來越憔悴的樣子,就像被精怪吸乾了陽氣一樣。
“來了?坐……”
楚嶽懶懶掀開眼皮,沒有束起的黑髮披在身後和夜色融在一起,不似中原男人的高挺的鼻樑搭配著高華俊美的臉,就算這樣隨意披散著頭髮也不會讓人覺得邋遢累贅,倒是……很美貌啊。
楚梟咳了一聲,移開眼。
男人家,生那麼好看做什麼,又沒法生胖小子,浪費了。
他也給自己滿上一杯酒,正要喝的時候餘光卻看到青年偏著頭呆楞地看著自己,眼裡水光濛濛的,乖巧又憨厚的模樣,倒像自己曾經飼養過的大獵犬睡醒時的表情。
這幅樣子,讓他不禁回想起楚嶽小時候的模樣,也是軟軟白白,又呆又乖的,只是一眨眼,他們都已經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