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剛選了個合適的地方準備潛伏下來觀察情況,就看到林習優哉遊哉地走出了青梅堂,踏著餘暉迎著落日向鎮西走去。
“喲,來得真及時,你看小白,都不給咱們喘氣的功夫。”
燕霜也剛好看到這一幕,逗一逗崖落,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林習一路上摺扇輕揮,笑意不減,不時有人上來跟他打幾句招呼,他都熱情地回應。看來他在這小鎮上,委實人緣頗好。
曲曲折折拐了幾個彎,在日薄西山,暮色漸升的時候,他終於到了一處停了下來。
“咦”白風看到他的落腳處,不免驚歎了一聲,因為這座掩映在綠樹翠竹之中的宅子,不是他處,正是他們此行所來——江南林家。
而這林習,此刻正在林家的大門前打轉,一會兒準備往裡走,聽到有人出來卻又馬上退了回來,藏在石獅後面拉過竹條擋住自己,一身白衣倒也與青葉渾然天成,絲毫沒有露了身形。
“這小白臉倒有意思,看著風流大方,卻在別人家門口扭扭捏捏。”燕霜嘴裡卻不是個會留情的,遠遠地將林習的動作盡收眼底,他冷笑一聲說道。
“誒!三少爺!您回來了?!”忽然一聲驚呼,宛若春雷,將三人一併炸了個天昏地暗。
“徐伯啊。。。。。。”林習躲閃不得,只能從石獅後面探出身來,作勢掏了掏耳朵,他有些無奈地嘆道,“您老這眼力還是那麼的好,還有這嗓門,不嫌累得慌嗎?”
林府的管家徐伯,是林家的老僕了,服侍林家上下三代,別看他年紀不輕,卻是老當益壯,最值得銘記的就是他那大嗓門,站在大門口一聲叫,後院夫人小姐們都聽得到。
“嘿嘿,這不是我日盼夜盼,終於把三少爺盼回來了,心情激動嘛!”一溜煙跑到林習身邊,徐伯笑容滿面,著實興奮。
白風聽到這番對話,心下一驚,恨不得趕緊將這個訊息回稟姜煬。原來這個叫林習的,果然就是林家的人。
那邊林習再是不情不願,還是被徐伯生拉硬拽進了林府,而且依據徐伯的功力,一進大門,馬上府裡所有的人都知道三少爺回來了。
明明青梅堂和林府都在柳鎮上,為何林習回一趟林家卻鬧得這麼轟轟烈烈呢?想必這其中定有淵源。
白風此時只恨自己分身乏術,若是青實在自己身邊,就可以一個人繼續看著林家,一個人回去稟明林習身份,請求下一步指示了。
“喂,你說我們要不要繼續跟下去?”燕霜看著白風有些著急,他仍然是一副閒閒的模樣,反正各為其主,他也樂得看白風的笑話。不過,林習進了宅子,再跟下去說不定會被發現,打草驚蛇就不大好了。
崖落畢竟是隻畜生,哪裡會回答他?撲騰一下翅膀,崖落沖天而起,在柳鎮上方如一道閃電,瞬間就消失在了天際。
白風察覺到了那一聲長鳴,抬頭望一下天,卻無任何發現,雖然有所疑惑,但他卻並未放在心上,急急忙忙趕著向姜煬稟報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將軍八年歸,天子下明堂。
這幾日的朝堂之上,因為姜煬的離開總算是獲得了表面的寧靜,但背地裡的暗流卻依然波濤洶湧。
太傅阮晏,本是太子姜熠的授業恩師,自然站在太子的陣營當中。阮晏育有兩子,一曰無羈,一曰乘風。這兩子均是風華正茂,卻一武一文,剛柔分明。
阮無羈自弱冠之齡起便趕赴沙場,保衛邊疆,經歷在戰場的八年洗禮,如今的他,雄姿英發,氣魄剛正,年紀輕輕已是手握十萬雄兵的一方將軍。
這日處理奏章,燕雪正在磨墨,忽聽得姜熠輕嘆了一聲:
“阮無羈回京述職,明日便可到了。”
“阮將軍要回來?那阮大人可有的高興了!”燕雪孩子心性,沒注意到姜熠語氣裡的嚴肅,還在為阮晏高興。
“哼,不知道高興的是誰。”姜熠起身,冷笑一聲,忽然又看著燕雪,“本宮閒了真要去一趟燕山,看看是那裡的水壞了,還是幾位師傅偷懶,怎麼養出你這麼一個呆子?”
燕雪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主子又在取笑燕雪了,師父一直誇我聰明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進皇宮,我好像確實有點變笨了,很多事情都想不通。”
姜熠的臉色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揹著雙手走到門口,遠遠地看著花園裡那一株探出了頭的青梅,他語音綿長:“不是你想不通,很多人都想不通,能夠想通的,只有那麼一兩個而已。”
這話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