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夷道:“剛才分明嚇得直哆嗦,現在人走了就逞英雄,你咋不當面跟他說呢?他敢以三重境的修為,獨自下到魔獄第五層,就憑這本事,咱們是萬萬及不上,他有囂張的本錢。”
見後輩們有爭論不休的趨勢,花信風喝止道:“止住吧,想那‘一百零八門’是僅次於‘二十八派’的修行宗門,可有誰將他們的名字記住呢?
六道宗弟子記不住‘二十八派’,正如我們記不住‘一百零八門’。
人總是看著前面的事物,而看不見後面的事物,這就是眼睛長在前面的原因。
你們若覺得憤懣,不想被人瞧不起,那便化悲憤為力量,努力修行,奮發向前,有朝一日,帶領門派擠進‘三教六宗’的排名之中。”
年輕人總是容易被情緒左右,花信風最後一番激勵鞭策的話,刺激得眾弟子熱血澎湃,一個個摩拳擦掌,心中立誓要成為人上人。
花信風的內心,卻不如明面上表露的那邊冷靜,瞧著羅豐離開的方向,幽幽思忖:
這就是六道宗的實力麼,區區一名三重境弟子,就能驅使五重境巔峰的鬼物,以及數以千計的屍鬼大軍。
我青木派當代最得意的弟子田見龍,在三重境的時候,也僅是這樣的成就。
‘二十八派’與‘六宗’的差距竟是這般難以跨越……希望此子是個例外,否則,這道鴻溝就太可怕了。
羅豐不知道自己給別人造成的震撼,得到獨角炎魔的蹤跡後,便跟屠百靈和黃泉匯合,向地圖示記的位置趕去。
路程中,屠百靈忽而問道:“羅師弟,你該不會覺得遺憾吧,為他們沒有對你下手。”
羅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為什麼這麼問?我可沒有故意引誘他們動手的意思,否則,我當時就不會報出六道宗的名聲,而是隨意報個小門派,或者自稱散修,如此,才能讓對方無所顧忌的下黑手。”
屠百靈一愣,隨即看向始作俑者的黃泉,頗有埋怨的意思。
但黃泉面不改色,道:“你誤會,我意。”
羅豐追加道:“要殺人越貨,直接動手便是,引誘對方行惡後,再以正義之名反向剿滅,未免太過虛偽,更是多此一舉——人心,是經不起考驗的。”
發現兩邊都是自己錯的屠百靈鬱悶不已,獨自生悶氣。
行了半天路,氣溫明顯開始上升,須知以羅豐的修為,早已寒暑不侵,卻仍被逼出許多汗水,但也證明,前方確實有岩漿河的存在,花信風的訊息的可信度大幅上升。
地形漸漸起了變化,泥土顏色更黑,土質更為結實,空氣中瀰漫著硫磺的氣味。
須臾後,一條赤紅色的粘稠長河出現在三人面前,如泥沙般緩緩流動著,不時有熱泡浮起破裂,能感受到裡面孕育著強大的能量。
“環境,有利,劍氣,被壓制。”
黃泉的臉色出現了好轉,顯然是外部滾熱的環境,削弱了凍絕劍氣的傷害能力。
羅豐另有考慮:“據記載,獨角炎魔是可以在岩漿中游泳的,這裡是它的地盤,若我們被它偷襲,可是大為不利,還是讓屍鬼去探索吧,等它們發現獨角炎魔後,咱們再去擊殺,記得務必要攔住它的退路,防止它逃回岩漿河中。”
羅豐讓鬼師放出全部的屍鬼,展開地毯式搜尋,下令遇到目標就儘可能弄出聲響來。
接著探尋的時間,三人坐下來休息,恢復消耗的體力,同時商討作戰計劃。
獨角炎魔雖是獨來獨往,但它畢竟是衍生出靈智的亞魔,以六階的實力再配合有利的環境,除了屠百靈外,怕是沒有人或鬼能抵擋住攻擊,因此需要小心籌措,以免關鍵時候功虧一簣。
在確定下戰術行動後沒多久,那邊鬼師就得到了反饋,說著找到了目標,三人連忙動身,向著指示的位置趕去。
抵達後,只見獲得了新軀體的鬼將,正帶領一眾屍鬼,與一頭身高八尺,頭頂巨角,披著岩漿盔甲的巨人纏鬥著。
獨角炎魔一手持著碩大的棒槌,一手甩著火龍,徹底壓制住了局面,鬼將基本是靠著犧牲手下來拖延時間,它用力劈出的刀罡,連岩漿盔甲都砍不穿,僅能留下一道印記。
羅豐沉聲道:“按計劃來!”
黃泉搶先出手,掣出瀝泉槍,如馳騁沙場般奔出,將力量凝聚在槍尖一點,在奔走中氣勢越積越強,直到頂點時,一聲長嘯,離地而起,人槍合一,挾著凌厲勁氣,疾若閃電般往獨角炎魔面門攻去。
獨角炎魔終究非是人類,不懂武道的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