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未死,人道盟自然還保留一線生機,但其餘天王落敗,必然造成全盟上下人心動盪,單靠一位盟主是鎮壓不住的,而且如今的六道宗裡盛行“反人道盟”的輿論風向,口誅筆伐,他們的處境已是岌岌可危,不知多少人等著落井下石。
殷天督若是假死,只是將敗亡的時間向後推移,尚不能扭轉戰局,因為羅豐為了應對這種情況,特意提前完成佈局,到如今只用了不到四十天,距離月湖真人為他爭取到的兩個月期限,還有很大的轉圜餘地,假若殷天督打的主意是想拖延到背後靠山復出,那他註定要失望,羅豐不會給他逆轉的機會。
叛教的屎盆子已經扣到人道盟頭上,羅豐等人就算現在直接殺上門去,以多欺少,他也無從狡辯。
秋璃搖頭道:“不,殷天督應該是死了,或者說,作為人道盟盟主的殷天督確定身亡了,所以你們不必擔心此人還會復出……”
她語焉不詳,分明是另有隱情,但羅豐沒有繼續強問她,反正他的目標就是消滅人道盟,任務完成即可,其餘的事情並不值得他在意。
“既是如此,便按照原定計劃進行,一面由我於刑罰堂廣場召集弟子,當眾宣告殷天督和荀載略兩人的罪狀以及伏誅的事實,另一面由你們率人直搗人道盟老巢,抄家順帶收集其他罪狀的證據。”羅豐轉頭看向剩下的三位天王,“三位若願意倒戈相助,我等欣然歡迎,若否,就請委屈一段時日,暫時限制行動,待半個月後放三位自由。”
胸口捱了一槍,臉色蒼白的甘力潼咳嗽道:“敗軍之將,悉聽尊便。”
他倒是不懷疑羅豐在撒謊,否則現在動手滅口即可,沒必要多此一舉的囚禁三人行動。
糜孤霜倒是從善如流,開口道:“我知道一些人道盟私底下做的勾當和罪證,可以找出來給你們,但最後抄家的好處需分我三成。”
端木正劍眉一揚,甚是不悅,就要開口,羅豐搶先道:“三成不可能,人道盟死定了,就算沒有其他罪名,光是一個叛教之罪就足夠明正典刑,死有餘辜,你現在要做的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錦上添花,最多隻能分你一成五,但你必須將人道盟埋藏的寶庫全部指出來,否則待我們上報宗門,這些東西將全部充公,你亦得不到。”
“好,一成五就一成五,望你們遵守信諾。”
糜孤霜沒有討價還價,她很清楚自己是階下囚的身份,若惹得對方不快,與外地勾結的人就不只是殷天督和荀載略了,殺兩個是殺,殺三個也是殺,到這田地已沒有差別,她可不想將自己的生命堵在對方的慈悲上。
何況,人道盟這些年搜刮了多少油水,她大致能猜到,哪怕只分得一成五的好處,也足夠她完成到天人的積累了。
想到這,她又建議道:“另外,你們的行動越快越好,趁殷天督的死訊還沒傳播出去,否則必然會有高層成員先行一步去掏光寶庫,若慢上一步,指不定就是人去樓空。”
甘力潼看不下去,忍不住道:“等一下,糜孤霜你怎能這麼做,人道盟待你不薄啊!盟主屍骨未寒,你竟然就幫外人掘他墳墓,往昔你可沒少得組織的供奉。”
糜孤霜白了他一眼,道:“是啊,他們供奉好處於我,我為他們出力拼命,這不就是單純的生意買賣麼,我一不偷二不搶,做的都是苦力活,一切都是我應得的,又不是靠別人施捨,可說不上誰有恩誰有過,就像方才若是不小心,很可能就是沒命的下場,我不還是盡心盡力,絲毫沒有瀆職。
現在大廈將傾,僱主死了,這生意關係自然告吹,我跟人道盟已是毫無瓜葛,誰也不欠誰。再說了,就算我不插手幫忙,人道盟也是死定了,這些年的積累與其便宜了外人,倒不如落到我手裡,好歹有份親緣關係在,想來盟主他老人家九泉之下有知,也會欣慰萬分。”
盟主知道你是這樣的吃裡扒外,肯定做鬼也不放過你。甘力潼聽得目瞪口呆,終是無言以對,畢竟自己性命還在羅豐等人手中,若惹得他們不快,賠上自己的一條命,毫無價值。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端木正瞥了糜孤霜一眼,沒有再開口說什麼,似是覺得為這種人置氣毫無意義,同時更堅定了信念,人道盟這樣組織果真是不得人心,滅它是替天行道。
這時,羅豐對甘力潼道:“刀天王若願意棄暗投明,一成五的承諾同樣有效,你和霜天王誰先找得寶庫,誰就能從中分潤應得的那一份。”
“好吧,我答應你。”
一聽能給糜孤霜添堵,甘力潼爽利的應下某種意義上,他對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