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噩老忙加催法力,便要一鼓作氣將對方拿下,蠶食掉最後的部位,然而不斷侵蝕的金漆在蔓延到嶽鼎脖子的時候,就再難寸進,彷彿被某種東西牴觸在外。
“唔,怎麼會這樣,他居然還有能力抵抗?”
噩老心中生疑,但成功盡在咫尺,合該窮追猛打,宜將剩勇追窮寇,當即運轉十成魔功,本體所幻化的佛陀顯化出萬丈金身,盤坐在金色蓮臺之上,居高臨下,俯視著負隅頑抗的嶽鼎,以莊嚴宏大的梵音喝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還不速速皈依本座!”
金身散發出的光芒化作琉璃色海洋,不停翻滾著,向著嶽鼎湧去,將其徹底吞沒,無數神祇的祈禱之聲傳遍法相籠罩的世界,此光沒有半點魔氣,竟是佛門的大普渡神光,非是虛偽幻化。
可就算是雙管齊下,嶽鼎依舊屹立不倒,守護著最後未被侵蝕的意識區域,任由噩老反覆沖刷,卻是巋然不動。
“怪哉,為何此人這般頑強,這股氣息莫非是……真我大道!原來如此,難怪他能保持自我,不被魔化,真我大道雖然不能破除心魔秘術,卻能保護自我不受影響。”
大道對大道的關係,除了不相干、部分克制、完全剋制外,還有一種是為豁免,即無法削弱或者破除對方,卻能保護個體不受影響,若將立場反過來,即自身不受剋制,卻也無法作用與對方。
以驅使心魔之術的迷惑大道為例,它無法對真我大道產生效果,卻也不會被真我大道破除,正如眼下噩老所施展的心魔秘術和幻境依然存在,只是無法對嶽鼎起效。
“早知如此,我從一開始便該專注使用錐裂神魂之術,而不該去動用心魔秘術才對……罷了,既然看透了這一點,此人便再也沒有威脅可言。”
道心與神魂是兩碼事,一名凡人可能擁有無比堅定的向道之心,但他的神魂未必強大,也許一個刺神錐就能將他的魂魄消滅,反過來一名修士或許擁有強大的魂力,但他的道心未必堅定。
心魔秘術能否成功與神魂修為無關,單純拷問道心,反過來精神衝擊之術也只是作用於神魂,道心堅定之人或許能削弱一部分威能,令自己支撐得更久一些,但並不能豁免。
噩老想通關竅,不再堅持“渡化”嶽鼎,轉而凝神成刃,以浩大魂力凝聚出諸般兵刃,欲穿透肉身斬殺嶽鼎的神魂。
就在他即將動手之際,忽聞一聲慘嚎,卻是少主的聲音,忙順聲轉過視線,就見少主背上中一劍,被斬破魔骨甲冑,傷口深可見腑,拋灑著鮮血往下墜落。
“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何事?”
先前噩老全神貫注在對付嶽鼎,無暇顧及其他,本以為憑少主的修為和剋制對手的能力,就算不能取勝,自保當是無慮,不曾想才片刻的工夫,就一敗塗地,命在旦夕。
但不管原因為何,當下仍是救命要緊,噩老深知圍魏救趙的道理,於是沒有匆忙出手接應少主,反而施展幻術,狙擊那名追殺少主的修士,欲將其迷惑後,拉入自己的天地法相,一併鎮壓。
孰料此人也是極不簡單,才被困在幻境中數彈指,就施展某種破幻法印,強行突圍而出!
“此子究竟何方神聖,明明僅是天人初境的境界,竟有這般神通!難怪能反殺劌豚,重傷少主,卻是我小覷他了……唔,少主小心!”
噩老精於偷襲暗殺之術,感應到某種氣息波動,就發現一口銅鐘悄無聲息的從虛空中遁出,狠狠撞上少主,連忙出聲提醒,更欲出手阻攔。
“你分心了!”
一聲暴喝迴盪在心頭,撼動神魂,伴隨著空前的危機感,卻是源自天地法相的內部,迫在眉睫的危險以及剎那的失神逼得噩老無法出手援助少主,不得不將注意力轉回天地法相幻化的世界。
只見嶽鼎右手持菩提降魔劍,左手結菩提印,自身散發出真實不虛的光芒,充斥著智慧圓覺的氣息,竟而撕裂掉附近的幻境。
“莫學他家弄釣船,海風起也不知邊,風拍岸,浪掀天,不易安排得帖然。
大釣何曾離釣求,拋竿卷線卻成愁,法卓卓,樂悠悠,自是遲疑不下鉤。
別人只看採芙蓉,香氣長粘繞指風,兩岸映,一船紅,何曾解染得虛空。
靜不須禪動即禪,斷雲孤鶴兩蕭然,煙浦畔,月川前,槁木形骸在一船。”
口誦佛偈,嶽鼎渾身一震,將侵蝕入體的金漆盡數震出,散如金粉,隨即起身,就是迅猛一劍斬出!
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