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無樂慧師又是一陣大笑,“說得好,捨己救人,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真是菩薩心腸,你是想學佛陀割肉飼鷹嗎?你要學便去學吧,偏偏拿我做那惡鷹之流,來彰顯你的菩薩心腸,真是好深的心機,你是恨不得要讓世人都覺得我惡毒如禽獸嗎?”
這一聽,沐戀花便知無樂慧師是徹底落了頑空,哪怕佛祖親來授法,她也一句聽不進去,當下為之悽然,不禁落淚,哭訴道:“永珍叢中獨露身,唯人自肯乃方親。昔時謬向途中覓,今日看如火裡冰。”
無樂慧師聞言,知曉對方是真正悟了,心中更是嫉妒:“為什麼,為什麼啊?她不信佛,不拜佛,不求佛,卻偏偏能得佛祖點化,而我苦苦求佛,學佛,唸佛,卻被置之不理,憑什麼!就因為她是魔教的弟子,所以能殺人放火受招安嗎?”
端木正?了一口氣,盡最後一絲心力,勸道:“能渡人的是佛法,不是佛,你求佛,便是緣木求魚。佛從不需要人求他,也不需要香火,需要信徒香火供奉的是住在寺廟裡的和尚,而不住在寺廟裡的佛像。有求必應的是魔,不是佛,因為魔要收你們做奴才,自然要先給你們好處,而佛卻要你們做主人,所以只會引導你們自立自強。
佛與仙相同,皆是人,他們與神靈不同,並不需要願力,你信或不信他,求或不求他,於他眼中並無差異,你希望佛來渡你,卻不知佛早已將自渡的方法傳授給你,你手裡有漿,腳下有船,本就可以自行渡河,偏偏要求人拉你上岸,卻不知哪怕是佛祖,也拉不動別人的苦海之舟。”
“住口!你一個學儒門聖人言的偽君子,有什麼資格評論佛?還非要在我面前賣弄,是想嘲笑我一個佛門弟子,還不如你更懂佛法嗎?”
端木正的本意是勸對方看清佛法的本質,但無樂慧師忽然覺得,佛陀是靠不住的,反倒沒有魔頭管用,你向佛祖拋盡了媚眼,對方也不會正眼瞧你一下,哪怕付出所有也得不到半點回報,可魔頭卻不同,只要肯付出代價,就能得到回報。
一時間,她認仇為親,把親做仇,徹底愚痴顛倒起來。
“寧予外寇,不予家賊,佛祖啊——”
伴隨著蘊含無盡悲慼的哭訴,無樂慧師身上的星河流漿中突然出現了無數道人影,每一道人影都長著跟無樂慧師一模一樣的臉,但是表情卻是或猙獰、或憤怒、或者怨恨……一個個陰森森得全然不像佛門弟子,而這些人影突然合在一起,凝成一個等身大的虛影,並投射到無樂慧師的身上。
剎那間,暴亂的佛元開始轉化,蛻變成魔元。
無樂慧師的法相從石室中衝出,卻是一尊普賢菩薩,轉眼間漲大到幾百丈,彷彿菩薩真正臨世一般,然而法相旁邊圍繞的不是梵音金花,而是無數的魔頭,他們全都縮成拳頭大小,撲到法相身上去n取精氣魂力。
那尊普賢菩薩的法相如瀑一般的黑髮根根倒衝而起,一股股比濃墨汁還要濃郁的黑氣澎湃洶湧從法相中激湧而出,汙染佛元,將其轉化成魔元。
伴隨著千百聲淒厲至極,如同鬼哭一般的尖利哀號,無邊的魔氣包含著一個個或美豔詭異,或是陰森可怖,或是醜陋不堪的面容,有些已經變成了森森的白骨,有些則是腐朽乾癟,還沾著腐朽發黑的爛肉以及一絲一縷的頭髮,有些卻似乎是剛死不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有獸,諸般幻影,象徵世人沉淪在苦海中,不得超脫的痛苦。
魔氣牽引鬼氣,只見鬼影崇崇,千奇百怪的鬼物或厲聲尖叫,或淒厲痛哭,或茫然徘徊,或上竄下跳,或狂暴怒吼,無處不在,密密麻麻布滿每一處空間,使得陰怨絕望之氣濃得幾乎令人窒息,
這些鬼物即不能歸於陰世,也不能存於陽間,****被魔功折磨,沒有任何一絲希望存,睜眼看到的只有永恆無邊的絕望與痛苦,心中自然會充滿了痛恨與惡毒,它們痛恨世間的活人,痛恨所有還有希望還有幸福的生命,只想把這些統統撕碎!
“不好,再這樣下去,只怕真的無法回頭了!”
沐戀花連忙祭出斷苦心燈,以佛元催動,射出一道道匹練似的紫色火焰,皆有十餘丈長,帶著智慧的氣息,自空中憑空出現,接連不斷地投射過去,而每一道火焰落下來時,都會暴起一連串的尖銳爆鳴,並且嘶嘶地急聲厲嘯,蒸騰起大片鬼氣和魔氣。
“不有中有,不無中無。不******,不空中空。非有為有,非無為無。非色為色,非空為空。空即是空,色即是色。色無定色,色即是空。空無定空,空即是色。知空不空,知色不色。名為照了,始達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