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猙獰鬼臉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嚇得他尖叫一聲,縮身後退,十指連彈,日月劍氣絞殺而出,電閃雷鳴。
然而,所有劍氣盡皆落空。
葛連慶定睛看去,他的身前空空蕩蕩,別說鬼臉,連個人影都沒有。
“掌門,你怎麼了?”
鍾威不明所以的詢問,方才葛連慶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隨即就像是瘋了般朝著空無一人的位置射出連環劍氣。
葛連慶回過神來,陰沉著臉道:“我中了幻術,能在不知不覺中讓我陷入幻境,有這等造詣的人屈指可數,加上那陣怪笑,那就只有一人——胡來僧!”
方圓十里的天地頓時一黯,蟲鳴聲、風聲、劍氣聲……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彷彿陷入無聲的世界,寂靜得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麻磚作鏡不為難,忽地生光照大千。”
一個聲音非常突兀的響起來,伴隨的是各色霓虹光束交錯,接著就是炫目璀璨的煙花在天空中爆炸,而在一閃即逝的光亮中,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陰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定睛看去,竟是一個大光頭。
“堪笑坐禪求佛者,至今牛上更加鞭。”
光源猛然向前挪移,照出一名盤膝而坐的僧人的身影,此時又有兩朵煙花嫋嫋升起,分別在僧人的腳下和背後爆發,前者化作蓮花臺,後者化作佛光火焰。
這名僧人身著金砂寶瑙袈裟,一手持念珠緩緩撥動,一手敲著木魚,響聲如扣人心門,光看衣著打扮,倒是頗有高僧氣派,然而他的臉卻用油彩塗成了可笑的模樣。
眼眶附近是一圈黑暈,鼻子塗成通紅一片,看起來格外腫大,臉頰是如死人般的慘白,左臉寫著“日”,右臉寫著“月”,嘴唇呈醬紫色,嘴角兩道紅印微微向上翹起,就像是無時無刻不在嘲諷著眾生。
僧人突然將手中的念珠和木魚隨手扔掉,站起身來,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念道:“南無胡天胡地佛。”
話音落下的瞬間,黑暗消失不見,重歸自然天地。
通天古書甚是欣賞道:“這禿驢挺能玩的。”
羅豐凝重道:“我們離戰場那麼遠,竟然也被拉入幻境,此僧的修為深不可測,只怕還在極樂僧之上,五邪僧果然沒一個是虛名之輩。”
這名胡來僧,亦是五邪僧之一,相比其他四僧,他所犯的惡行並不多,甚至從不對無辜百姓下手,從某種方面看稱得上豪俠之輩,但因為他總是針對名門大派,揭人**,暴露黑幕,壞人謀局,而且行事肆無忌憚,無論正道還是邪派都曾被他戲耍,厭惡非常,因此被潑上髒水,跟四惡僧混為一談。
這年頭,欺負平頭百姓沒人會理你,哪怕殺人放火照樣是正道中人,但欺負名門大派就是自尋死路。
羅豐在收集五邪僧的情報時,對此人的評價只有一句——這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戰場中,鍾威望著胡來僧,突然眼睛一亮,指著人道:“我知道了,是你偷走了我派的《明曜劍訣》。”
其餘弟子皆停下手中動作,齊齊看著胡來僧。
屠百靈喘了一口氣,抱怨道:“我早說了,劍訣不是我們偷的。”
被眾人盯住的胡來僧沒有辯解,反而一臉難過的唉聲嘆氣:“鍾檀越,你怎能將真相說出來呢,瞧瞧你們掌門的臉,那是多麼的失望啊,這下沒法再裝傻充愣殺人奪寶了。”
葛連慶黑著臉道:“眾人皆知,胡來僧習慣瘋言瘋語,何況,就算你說劍訣是被你所偷,也難保這兩人不是你的同黨。”
他雙手負於背後,偷偷掐了一個劍訣。
屠百靈氣得眉毛都擰在一起:“你這人怎麼能指鹿為馬,蠻不講理呢?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妖里妖氣的和尚!說起來,和尚,你幹嘛把偷走的經文放在我的包袱,栽贓嫁禍?”
“南無胡天胡地佛,只因那裡有個包袱,貧僧便順手放了進去,”胡來僧一副打機鋒的語氣,“本想給檀越一份大機緣,不想檀越無福消受,可嘆,可惜。”
“可惜你個頭,這種三流的劍訣,本小姐才不稀罕。”
“原來如此,那真是太好了,因為放進包袱裡的是假劍訣,裡面錯字別字甚多,真擔心檀越修煉得走火入魔。”胡來僧邊說著邊拿出一本鑲金秘籍,“這本才是原版的劍訣,只是方才檀越的話,卻讓葛掌門殺你的心思更加強烈了,你瞧,接下來他會一口咬定,你就是貧僧的幫兇,哪怕沒有任何的證據。”
葛連慶哼了一聲:“你以為裝瘋賣傻,就能讓你的幫兇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