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多為對內不對外,力求殺死所有陷在陣法中的敵人;守護類的陣法多為對外不對內,目的在於阻擋外敵入侵,甚至一旦讓敵人進入陣法內圈,就再無效果;四絕魔藏陣屬於比較少見的隔絕類陣法,既對外,又對內,其作用範圍是一個環形,而不是圓形。
“從時間來看,應該就是在我離開的那幾日裡發生了變故,既然陣法還在,證明裡面的人還活著,尚有餘力抵抗,憑素媚一人之力或許難擋魔陣之威,但加上我留下來的後手,拖上半個月也不是問題,畢竟隔絕類陣法並不長於對內攻勢,除非實力差距很大,否則難以煉化……”羅豐忽而察覺一絲不對勁,轉頭質問沐戀花,“留在城裡的只有我的一名師姐,跟你所說的‘會死很多人’似乎存在差距。”
沐戀花道:“你方才不也說了,這幾日產生了變故。告訴你也無妨,伊師兄曾聯絡過我,稱要將六道宗弟子一網打盡,那個名叫楚狂的弟子已經亡於他手,剩下的幾人也被他算計,給逼到一塊。本來按照他的佈局,此刻你也該在城中才對,正好集齊所有的六道宗弟子,不過你的出走毫無徵兆,只怕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伊師兄原先是要邀請我坐鎮絕心陣,不過我另有要事,便推掉了。”
她的要事自然是對付無樂慧師,當時她已布好了陷阱,就等無樂慧師鑽入其中,以紅塵五煙羅困住,畢竟正常情況下交手她非是姐姐的對手,唯有在紅塵世界中才有勝算,這等緊要時刻,其他的事情皆不如姐妹間的恩怨更重要,什麼門派利益,都不被她放在心上。
通天古書暗語道:“這個叫伊的傢伙看來也是一名智者,正常情況下,你的確不該在這個時刻離開有施氏,天庭弟子公孫龍會跟你達成交易,這是誰也料想不到的變數,若無此事,你現在應該也被困在城中才對。”
羅豐對此表示贊同,可惜他無法與城中的素媚聯絡,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因此心中還有些許疑惑。
“如果一切如同沐戀花所言,那麼洪馗、茅、單劍通也該在城中才對,集合四人之力,再配合我留下的九嬰,應該有打破四絕魔藏陣的把握,為何他們沒有孤注一擲?是局面尚未到最危險的時刻,素媚不願意翻開我留下的底牌,還是說這四人中有誰負了重傷,難以成為破陣的戰力?”
羅豐向沐戀花詢問,可惜伊當初邀請她的時候,透露的訊息不多,她也不知道內中是否有人受傷。
“伊師兄原來的打算,由藺如恤坐鎮絕血陣、由我坐鎮絕心陣、由周旦坐鎮絕魂陣、他親自坐鎮絕陣,我拒絕後,不知道他找了誰來代替,最大可能是扈鷲,此人是心魔峰的弟子,修煉魔典《秘》經,比我這半路出家的要厲害得多,若非此人獨來獨往,行蹤神秘,性格古怪,哪怕同門師兄弟也不願待見他,只怕伊師兄根本不會考慮邀請我。”
蘇白鷺插話道:“莫忘了正事,先將保命法則失效的訊息告訴他們,再來考慮這些問題吧,若雙方都願意退讓一步,或許就能化干戈為玉帛,免去一場紛爭。”
無樂慧師附和道:“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此為正理,莫要捨本逐末,無謂的殺戮,能免則免。”
沐戀花只是冷笑:“天真!我勸你們別抱這種不可能的期待,這種攸關利益的大事本就不可能退讓,無論是真的身亡還是假的身亡,說到底也不過是技不如人,哪怕出去了也是生者有理,死者無能,勸勝利者放下屠刀,這不是笑話嗎?”
蘇白鷺平靜道:“終歸要試上一試,哪怕再微弱的希望,若是因為覺得不可能就主動放棄,那麼就連奇蹟都不會發生了,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若連第一步都不敢踏出,哪有什麼萬里征途呢?”
沐戀花哼了一聲,但說話的人不是她姐姐,也就沒有反駁的興致,縱身上空,向著魔陣方向飛去。
蘇白鷺看了一眼羅豐,道:“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提過此事,反而一直將目光專注在如何破陣上,莫非連你也不打算爭取奇蹟?”
羅豐承認道:“正因為我是局中的一份子,才清楚你口中說的不是奇蹟,而是童謠。對歸墟教的弟子來說,他們佔盡上風,哪怕訊息為真,更接近死亡的人也不是他們,沒有放棄的道理,商談後最大的可能,是他們開出一個極其嚴苛的條件,比如主動放棄這一場爭鬥,離開太虛幻境。
但是,對六道宗的弟子來說,他們還有勝利的希望,逆轉戰局的可能,沒道理就這麼提前放棄,正如你方才所言,若連主動爭取都不敢,又哪來的奇蹟?能來到這裡的弟子有哪個是意志軟弱,畏戰怯縮之人,寧願拼上性命搏上一搏,也不會輕言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