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德身後亦步亦趨，打算旁敲側擊一下，當年的往事。

不過他的想法還沒有實施透徹，就被一隻冰涼的小手拽住了領子。

他扭頭，就被一片絢爛耀眼的鉑金色晃花了眼睛。

在陽光片片灑落的地方，李蘭一頭柔順的鉑金色長髮熠熠生輝，灼目而亮眼。

“有事？”蘇千秋下意識的用最簡潔的方式來擺脫這個困境。

粉嫩的唇蹦出三個字：“你的人。”

蘇千秋敢肯定，他的餘光一定看到了弗洛伊德輕顫的肩膀——又是落井下石幸災樂禍。

雖然李蘭沒有說明白，但是這個人絕對是指精靈了。

蘇千秋長嘆一聲，苦口婆心：“李蘭，人家是想跟你門對門，可不是說想跟我。莫非還得我把他捆在身上不成？”

感覺李蘭鬆開了手，蘇千秋轉身看向冷笑的精靈，坦蕩的模樣：“黑雯，你說吧，你想纏的是哪個？”

其實不用他多此一舉的問，人家精靈從頭到尾壓根就沒看過他一眼。狠厲森冷的目光一直落在李蘭身上，那種專心致志心無旁騖的程度，讓蘇千秋好生鬆了一口氣。

“李蘭，我要看著你一輩子做個普通人類的窩囊模樣。”精靈勾著薄唇笑得凌厲，“別想再扔下我。”

蘇千秋面色古怪的囧在原地。這是復仇宣言還是愛的表白呢？

還有啊，被封印了千年，這精靈想出的來的報復手段還是這麼單純可愛呀……只要是，看著就好了？

蘇千秋很想勸勸他，其實，李蘭就算是個普通人類，也比他這個神子身份有地位多了。想靠看著李蘭落魄受苦來獲得精神滿足，那是絕對沒可能的，最後只可能在“我不信我不信我不相信，他怎麼過的如此之好”裡面徹底崩潰掉。

“你要永生，我給了你。”李蘭垂著眸低低道，“那時起，你我便兩不相干。回你的族地去，再繼續糾纏，殺了你。”

森寒冰寒的語氣，蘇千秋意識到李蘭並沒有開玩笑。

高傲的李蘭不允許綿延不斷的糾纏，不允許再三的挑釁，底線存在，觸動一次可以忍受，次數多了便要付出代價。

“你和我走好了。”蘇千秋連忙走到精靈身邊，不動聲色的拉住精靈的衣袖，這傢伙，既然曾經是李蘭的神使的話。那麼也該知道李蘭的高傲吧？真是不知死活。

他拉住精靈的時候才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

精靈閉著眼睛，臉色刷白，身子搖搖欲墜。

被李蘭的殺意傷害到了麼？蘇千秋絲毫沒有意識到這種情況的似曾相識，擔憂的看著精靈，這傢伙其實蠻可憐的。

不過下一秒，他便收回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一雙清澈純淨的淺青色眸子水一般迷濛的看向了他。

“啊咧——”蘇千秋立馬鬆了拉著他衣服的手，朝遠處蹦去，飛快退避，宛如遇上了洪水猛獸般。

不過他退得快，這個精靈撲得更快。

“神子大人——”山泉般脆生生的聲音，剛才還縈繞著狠厲氣息的精靈一下子乾淨澄澈的宛如透明水晶。嗖的一下撲進了苦著一張臉的蘇千秋懷裡，“您還在我身邊，黑雯好開心……”

我好不開心的，蘇千秋很想認真的告訴精靈這句話。

怎麼又變回這個人格了呢？蘇千秋僵硬的任由高出他一截的精靈摟著，一邊琢磨，莫非是剛才裡李蘭的話刺激到那一人格了，所以才縮回去自憐自艾？

“神子大人，這是什麼地方？”精靈茫然疑惑的看著四周，“怎麼我才一眨眼，就到了這麼古怪的地方來？”

一眨眼嗎？

在被封印的時候，無論兩個人格怎麼替換，在他們醒著的時候，所看見的東西都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所以單一的人格才沒能察覺到另一人格的存在。

蘇千秋忽然覺得可悲，即使是因為另一人格的出現而讓他失去感知，在他醒來之後，也只會以為是自己睡著了，千年來也沒有察覺到並存的人格。

只因為千年不變的視野。

一下子覺得，應該要說出真相，於是他說了：“黑雯，你知道，你的身體裡，還有另一個人格麼？”

精靈怔住了：“神子大人，什麼意思？”

“在地下的時候，你消失了，他出來了。是他與我們一起來到了這裡。”蘇千秋認真的解釋，“現在，他消失了，你出來了，就看見了這個不同之前的地方。”

“……”

“黑雯？”

“恩？神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