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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我迷迷糊糊的,差點滾下床:“小福怎麼樣?”

他的面色有些凝重:“燒還是退不下去。不過,只是風寒,不會有事的,這麼小的孩子,總要弱一些。”

我完全嚇醒了:“那怎麼辦?!”

他摸摸我的臉,低聲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即使是個大人,也不能說好就好。你又何必多想?我們有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藥材,難道還治不好一個風寒嗎? ”

我稍稍安心了一些,但還是捏著他的袖子不肯放。

他把我摟過去,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別怕。”

我閉上了眼。

他一晚沒睡,也累得很。我心知不能再耽誤他,於是稍稍往裡讓了讓,讓他躺下來。

他偏頭想了想,似乎在確定手頭上的事情能不能先放一放。但最終還是躺在了我身邊。小福的搖籃就在床邊。昨晚他就是一直坐在床邊,一邊看著我,一邊看著小福。

這孩子睡得倒是香。臉也不像昨晚那麼紅了。

我從安玉寧身上翻過去,半坐在外面,伸手輕輕撫摸安玉寧的眉心。他的眉心漸漸鬆開,在被子裡摟住了我的腰身。

等他睡過去。我便翻身從床上下去,自己動手,小心翼翼地託著小福的搖籃,出去了。

崔嬤嬤等在門口,看我這樣,不由得嚇了一跳。我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小福送到隔壁房間,讓崔嬤嬤貼身照顧著。

然後我出了門,問小兔:“剛剛是什麼人來找爺?”

小兔道:“是賢溪的賬房,朱先生。”

“人呢?現在在哪兒?”

“還在廳子裡等著。”

“……”這死人,竟然讓人家等著。自己去睡覺了。

我想了想,道:“帶我去見吧。”

小兔低頭,半晌,道:“是。”

於是小兔領著我到了廳子裡。這朱賬房是個面色紅潤的的中年人,和盧先生不一樣,一看氣場就差了一大截。

見了我,他也是一愣。

我沒空等他回過神,先見了禮數。他這才反應過來,和我見了禮數,各自落了座,上茶。

我道:“是先生有什麼話可以對我說。是我相公讓我來的。”

朱先生看起來像是鬆了一口氣。他道:“爺得趕快去一趟揚州。”

原來那個太湖綢的事情總算是壓下來了。不知道是什麼人搞的鬼,這江南總織造揣測上意,擅自插手江南地區的皇商事宜,被捅到了皇帝那裡。這個責任,便被有心人,推到了他頭上。

這裡面自然有安玉寧的功勞。但是這總織造混了這麼多年官場,不可能不樹敵。被有心人落井下石,也是有的。

但是不代表他不會懷疑到安玉寧頭上。

如今這個當口上,安玉寧無論如何都得回一趟揚州。這樣,才能表明忠心,不至於把好不容易有轉機的事情弄糟糕。

我想了想,當下應道:“我相公對您怎麼說?”

朱先生道:“爺說,需要考慮考慮。”說著,他便急了,道:“這事兒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爺可不能再耽擱了。”

我擺擺手,道:“先生,我明白了。我會回去對相公說的。”

朱先生鬆了一口氣,他又道:“這安府的事情,總要有個人來擔當的。爺就這麼走了,也……”

這可算是內憂外患了。

我苦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我也是安家人,這事兒,交給我便是了。”

朱先生道:“小的早就聽過小夫人的大名。先前爺在襄陽的時候,陽溪事宜也是小夫人一手操持的。”

我道:“我明白了。”不用給我戴高帽子,該怎麼做,我自己知道的。

想了想,我又道:“今個兒可過年了。先生。待會勞煩您去賬房支一筆銀子,給夥計們包個紅包,回家過年吧。”

朱先生的面色緩和了些,道了是,這便退下了。

我回到小福的屋子裡,坐著,看著安睡的小福,一個人發了許久的呆。這個事情一起湧過來,我真的有點吃不消。

能不能說服安玉寧還是個問題。

我用麥芽管子給小福喂藥,她依然緊緊閉著眼睛,卻已經醒了,藥也一點一點嚥了下去。看得出來她也很辛苦。但似乎也知道必須把這個藥喝下去。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就聽話的叫人心疼。

小兔輕輕地敲了敲門:“少奶奶?”

我抬起頭,詢問地看著她:“嗯